第132章 盛世之下,白骨累累!
推荐阅读:武道传承 杨柳二十八号 孕吐后,满朝文武找孩子他爹! 操劳半生,渣夫逆子我不伺候了 地府大开,老婆不请自来 综漫之二婚反派自救 穿成首富千金,养个太子爷怎么了 我在三界直播孕吐后,孩子她爹都找过来了 被囚禁的爱人上部 旺夫小厨娘
大堂里面,气氛凝重。
铜雀衔环灯架上的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将杨英眉间的沟壑照得愈发深邃。他伸手拨了拨炭盆里渐弱的银骨炭,飞起的火星在肆意飞舞。
从杨英口中得知,这个时代的百姓,寒冬是在搏命。
在没有空调暖气的情况下,大明百姓所能拥有的取暖燃料,屈指可数,无非就是木炭、煤炭和薪柴。
三者之中,木炭取暖体验最佳,但价格极其昂贵,一般只有王公贵族、达官显贵、富商巨贾才能配备得上!
因为这烧制木炭,也是一个十分辛苦的体力活儿,山民们从早到晚几乎没有时间歇息,从砍柴到截成一段段的木头,再到劈柴、垒窑直至烧成木炭,大概需要十天的时间。
而且山民采集的柴木一般都是硬木,才能烧制出耐烧无烟的上品。
如大乾皇室过冬的御用木炭,便是“红箩炭”,皆由易州一带山中硬木烧成,每根长尺许,园径二三寸不等,气暖而耐久,灰白而不爆,燃烧时还有轻微的香气!
这等上品木炭,产量稀少,价格昂贵,即便连皇室都不够长期使用,更何谈民间百姓了!
木炭昂贵,那煤炭呢?
陆川皱着眉头追问道。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打窗纸,杨烈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明黄绸布包裹的炭块。
那炭身泛着暗红纹路,竟似浸了血丝。
“先帝爷赏的红箩炭,老夫留作念想。”他将炭块贴近烛火,表皮渐渐泛起珍珠般的光泽,“那年冬狩,康王之兄帐中炭气淤积,等御医赶到时……人就已经不行了,有人在他那炭火里面加了煤……”老将军喉头滚动,把后半句咽进了酒盏。
陆川听得瞳孔一缩,乖乖,还成了杀人利器!
煤炭相比之下确实便宜,但无人敢烧之取暖啊!
陆川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这些人又不懂什么是有毒气体,还他娘的不知道做好通风措施!
一盆煤炭烧得旺,全家一起火葬场!
何况这煤炭向来由朝廷管控,用于冶炼钢铁制作兵戈,加之开采难度系数太大,流落民间的自然少之又少!
木炭烧不起,煤炭不敢烧,那柴火薪炭呢?
老管家恰巧捧着新炭进来,筐底漏下的碎炭在波斯地毯上滚出黑线。
杨烈忽然抬脚碾碎一块炭屑,靴底与青砖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去岁京郊二十里内的榆树皮都被剥净了,你猜那些剥树皮的人后来如何?”
陆川这次沉默了。
木炭烧不起,煤炭不敢烧,柴火没得烧!
这可真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那些平民百姓可怎么办?
他们如何度过这酷寒无比的严冬?身体好,挺过去,还能再活一年!身体弱,挺不过去,那就少吃一年的苦!
这个世道,便是如此!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那朝廷就不管吗?”陆川脸色难看地追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现实感到不满。
杨英听后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古往今来,每年冬天,都会饿死冻死不计其数的百姓子民,谁都没办法。”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杨烈也语气低沉地开了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每年严冬都有不少百姓冻死冻伤,但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所以无人在意,无人关心!”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哪怕朝廷及时赈灾济民,可对天下百姓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因为,每年严冬,都是这么过得啊!”杨烈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显然对这个现实感到无力。
二人这一席话,哪怕说的就是事实,但陆川还是觉得莫名愤怒。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酒杯,指节微微发白。
“历来如此,那就是对的吗?”陆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现实感到不满。“对于满朝文武而言,对朝堂公卿而言,这就是一张难以启齿的遮羞布!”他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
“只要不撕开,他们依旧可以歌功颂德,依旧可以高唱四海承平,自夸君圣臣贤!可如果这张遮羞布被撕开了,那就会有人发现,这盛世下面却是无数冤魂,累累白骨!”
杨烈来了兴趣,看向陆川认真开口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子安,那你觉得,这些朝臣,又能怎么办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显然对陆川的观点感到好奇。
“难道倾尽全力地赈灾济民吗?朝廷没有这个钱粮,满朝公卿更不会同意!”
“朝廷各方面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官员的俸禄、将士的月饷、皇室的支出……这哪一项不需要花银子?”
“如果按你说的,满朝公卿都做个有良心的人,节衣缩食地捐献钱粮,帮助天下百姓度过寒冬,他们自己吃苦受罪,你觉得可能吗?”杨烈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显然对这个现实感到无力。
杨烈一席话将陆川驳斥得哑口无言!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世道!
谁都不是圣人,愿意舍己为人!更别提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象征性地赈灾济民就行了,没那么多的钱粮去帮他们渡过难关!
杨烈突然起身,玄色大氅带翻了几案上的白玉酒壶。他踱到墙角炭盆前,用铁钳拨弄着将熄的炭块:“这银骨炭看似矜贵,却要两个时辰就添新炭。”
火星迸溅间,老将军的银须染上橘红,“那年北秦围城,将士们烧马粪取暖,那味道……”他忽然顿住,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尽之言。
瞧见陆川脸色阴沉,杨烈再次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五年前本侯奉命赈灾,抓了十三个贪墨的粮官,除了一个贪腐受贿的督抚。”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万里山河图》上,竟比屏风里的雪山还要孤峭,“可第二年冬天,雪地里照样躺着冻殍。”
“这里面不只有天地之力,更有人力,难以抗衡。”
“即便能够抗衡,那也是少数权贵烧炭取暖的特权!”
杨烈对陆川颇为看好,因此才会这般殷殷教导。
只是,陆川这心里面始终有着一口气,难以释怀!
这个世道,不该是这样的啊!
(https://www.2kshu.com/shu/37314/49744699.html)
1秒记住爱看书屋:www.2kshu.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k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