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纵火!杀机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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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色如墨,浓云如浸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天际,将残月绞得支离破碎。
檐角风铃被凛风撕扯出尖啸,枯枝抽打着琉璃坊的雕花木窗,烛火在青铜灯盏里剧烈摇晃,将两道交错的影子投在泛黄的账册上。
琉璃坊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沈若依与陆川忙碌的身影。两人正伏案核算账目,纸页翻动的声音与窗外风声交织,显得格外静谧。
沈若依一袭素色长裙,眉目如画,手中握着一支细笔,专注地在账册上勾画。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陆川则坐在她对面,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手中握着一本厚厚的账簿,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行数字。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偶尔在算盘上拨动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笔账目似乎有些出入,”沈若依抬起头,轻声说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夫君,你来看看。”
她抬眸时,一缕青丝顺着雪白的颈侧滑落,烛光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金影。陆川闻言倾身,玄色衣襟掠过案上青瓷笔洗,带起一阵松墨冷香。
他的目光落在她所指的地方,鼻尖隐约能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他的神情依旧冷峻,但眼神却柔和了几分。“确实有问题,”他低声回应,“可能是上个季度漏记了一笔。”
话音未落,窗缝忽地渗入一缕焦苦。
陆川瞳孔骤缩——那不是寻常柴火气,是桐油混着硫磺的刺鼻。
他霍然起身,墨玉扳指撞在黄花梨案角发出闷响。雕花木窗“吱呀”裂开半掌宽的缝,只见琉璃坊外十余黑影正将陶罐砸向屋檐,浓稠液体顺着黛瓦蜿蜒如黑蛇,火把掷下的刹那,火龙轰然窜起三丈高。
“走水了!”沈若依素白的手指攥住他衣袖,指尖几乎掐进锦纹。陆川反手将她拽到身后,掌心触及的腕骨细如初雪,却在颤抖。燃烧的窗棂轰然倒塌,热浪卷着火星扑来,他抬臂用广袖挡住她面容,自己眉梢却被燎出一道焦痕。
“不对!”陆川猛地站起身,神情骤然变得凝重,“这是有人故意纵火!”
沈若依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中的笔也掉落在桌上。“什么?怎么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陆川来不及解释,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琉璃坊外,火势正迅速蔓延,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桐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刺鼻而浓烈。
他的目光如刀,迅速扫视四周,隐隐看见几个黑影一闪即逝,心中已然明了——这是有人蓄意为之!
“若依,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他转身快步走向沈若依,声音低沉而急促。
沈若依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迅速合上账册,站起身来。“走!”她的声音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浓烟中传来木梁爆裂的脆响,仿佛恶鬼嚼碎人骨。陆川扯下帷帐浸入茶盏,湿布掩住沈若依口鼻时,触到她唇畔温热的水汽。
“抓紧我。”他嗓音沙哑如粗粝铁砂,却将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火焰在他们身后织成赤金罗网,烧焦的账册翻飞如黑蝶,沈若依的绣鞋踏过燃着蓝焰的桐油,裙裾绽开朵朵火莲。
然而,还未等两人冲出房间,火势已迅速蔓延至琉璃坊内。
桐油助燃,火焰如同猛兽般吞噬着一切。木质的门窗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浓烟滚滚而入,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火舌舔舐着墙壁,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陆川一把拉住沈若依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给了她一丝安心。然而,火势太过迅猛,前路已被火焰封锁。陆川目光一扫,迅速判断出形势,低声道:“跟我来,我们从后门走!”
两人迅速穿过走廊,火焰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沈若依的裙角被火星溅到,瞬间燃起一小簇火苗。她惊呼一声,陆川眼疾手快,迅速脱下外袍,将她裹住,扑灭了火焰。
“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中满是关切。
沈若依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担忧。“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陆川摇摇头,目光坚定。“我没事,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后廊梁柱轰然倾塌时,陆川将她甩向廊柱阴影。沈若依后腰撞上硬木的瞬间,看见燃烧的房梁如赤龙般砸在他肩头。皮肉焦糊的气息混着血腥扑面而来,他踉跄跪地时,额前冷汗滴在她手背,烫得惊人。
“走!”他染血的手掌撑地而起,暗红顺着玄色衣襟蜿蜒,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紫。沈若依咬破舌尖咽下呜咽,扯断腰间绦带缠住他渗血的肩胛。火舌舔舐着她的鬓发,却在触及肌肤前被陆川徒手拍灭,掌心顿时燎起一串血泡。
陆川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我没事,快走!”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脸色却苍白得吓人。
沈若依的眼中泛起泪光,但她知道此刻不是软弱的时候。她紧紧扶住陆川,两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朝后门走去。火焰在他们身后肆虐,热浪几乎要将人烤化,但他们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终于,他们冲出了琉璃坊,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沈若依的衣裙已被汗水浸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狼狈。陆川的肩膀鲜血淋漓,但他的目光依旧坚毅。
然而,还未等他们喘息片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只见一队身穿五城兵马司制服的官兵迅速包围了他们,为首的指挥使曹钦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阴冷地扫视着两人。
“大胆贼子,竟敢纵火行凶!”曹钦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虚伪的正义感。
陆川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位,火势凶猛,琉璃坊被毁,我们也是受害者,何来纵火之说?”
曹钦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铁护腕折射着冷光,身后的官兵立刻上前,将两人团团围住。“少废话!有人亲眼看见你在此处纵火,还想狡辩?来人,给我拿下!”
“若他敢反抗,格杀勿论!”言语之中,满是杀意!
沈若依脸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步,挡在陆川面前。“大人,此事定有误会……”
曹钦目光阴鸷,冷冷道:“证据确凿,岂容你们狡辩?若再敢阻拦,一并拿下!”
陆川眼中寒光一闪,心中已然明了——这是有人设局,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轻轻将沈若依拉到身后,低声道:“别冲动,他们是有备而来。”
沈若依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可他们分明是贼喊捉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陆川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冷静。他抬头看向曹钦,声音沉稳而有力:“阁下既然认定我纵火,那请问证据何在?证人又是谁?”
曹钦冷哼一声,挥手示意身后的官兵上前。“证据?等到了衙门,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给我拿下!”
“弓弩手准备,若他敢反抗,当场射杀!”他扬手间,弩机绷弦声如百虫振翅!
官兵们手持长刀,步步逼近,更有弓弩手弯弓搭箭,蠢蠢欲动。
陆川目光一沉,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好得很!
真是好得很!
这个杀局一环扣一环,今日非要他死不可!
陆川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曹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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