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野愣在原地，往日能言善辩地嘴，在此刻不断翁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不是的。

他只是太过相信江雨柔的话，才没有去接她。

他没有碰过江雨柔！

从来没有！

他心中好像有一个小人，拼命嘶吼着自己没有。

可惜，他本人，脸色苍白。

因为眼前的江柠歌突然解开衣裳。

特制的病号服落地。

她伤痕累累又骨头突出的身体暴露在他眼睛里。

过白的肤色上，数不清的大条凸起的疤痕蜿蜒，就像完美的平原上平地而起地山脊。

不止上半身，下半身也都是。

腿弯、臀上、脚踝处、甚至还有……

大腿内侧。

那些刺眼的疤痕几乎要将徐牧野的眼睛剜出来，他喘不上气。

眼前一黑，好似又回到了那段不堪的回忆。

他双腿一软，踉跄后退两步，直到后背抵住柜子。

“柠歌……”

他有好多的话要说，可吐出的只有两个字。

柠歌。

他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好受些。

望着他失神的眼睛和眼角的泪珠。

江柠歌冷笑着走到他面前，主动抬起他的手，落在自己腰侧伤疤上。

感受到徐牧野的颤抖，她平淡开口。

“阿野……”

徐牧野眼睛红的滴血，胸膛不断起伏着，无数句对不起压在嗓子眼，让他喉结不断滚动。

可江柠歌还在说，她嗓音平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第一天他们给我送馊了饭和馒头，我不吃，他们就硬塞进我嘴里，那馒头硬的像刀片一样划着我的喉咙。

我让一个心软的下人给你递消息，后来她再也没出现在我眼前。”

强烈的负罪感让徐牧野的肺部每喘一口气都痛。

他艰难闭了闭眼。

那个下人，因为江雨柔说这下人是配合江柠歌演戏的，他直接把她赶出了徐家。

“我不想受罪，就自己吃。

第二天他们给我不干净的水，喝下去一股泥土味和腥臊味，阿野你应该没有尝过吧？不好喝，但保命。

第三天，香皂发挥作用了，我浑身热的厉害，恨不得把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割下来，我拼命拍门，拼命掐着自己，可是没有用。

直到那些男人进来……”

说到这，江柠歌浑身一颤，那种深入骨髓地恐惧她已然忘不了。

可她语气依旧淡然。

徐牧野不断摇头，“别……别说了，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会弥补你，我们结婚！我们现在就去结婚！”

他不敢再听下去了。

他知道，第三天的时候，她跑出来，浑身都是血。

他吓得想要抱她去医院的时候，是江雨柔进来，带着监控。

监控里江柠歌冲进厨房，把番茄酱弄到身上，再跑过来。

可现在回想，那段监控里面分明没有一帧是江柠歌的正脸。

如果是别人伪装的呢？

他恨极了自己，为什么就那样信了呢！

“你应该告诉我的，你跟我说那些杂种碰你了啊！我怎么能容许他们伤害你呢！”

是啊。

他怎么会容许他们伤害她呢？

他看着眼前模糊的脸，止不住地想要哭，心脏痛得要死。

“告诉你？我没说吗?徐牧野，是你不信的。”

“你知道吗？狭小的卫生间里全是那些男人的气味，恶心的让我想死，他们肮脏的手在我身上乱动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去死。

要是死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可我怕他们连尸体都不放过，所以他们摸哪里我就把那里的肉剜下来，虽然很痛，但我发现他们害怕了。

所以我一次次用自己的指甲剜下身上的皮肉，被他们碰过的地方，剜下来，被他们弄出的液体沾到的地方，剜下来……”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徐牧野猛地捂住她的唇瓣，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江柠歌扯下他的手，冷笑着，把衣服披上。

“其实这些都没有亲耳听见你让他们好好教导我技术，让我震撼。”

“我不知道，原来你这样变态，既然你那么喜欢玩花样为什么要和什么都不会的我在一起呢？和鸡在一起不更好吗？”

徐牧野手下一空，本能想要去抓住她。

但被她后面说出来的话震惊，结结巴巴说道：“你说什么？我，我喜欢花样？技术？”

他终是没忍住，无力的抓上自己的头发，“我真的没有！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怎样进的徐家！我只是想……我爸让我教教你规矩，我只是想关你一天而已……”

“是江雨柔，她欺骗我，说你想要把我推给她，我一时生气才没把你放出来的！也是她一再说服我，说你没有受伤……”

“够了！”

江柠歌冷冷盯着他，只觉得疲惫。

她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任何联系了。

一点都不想。

就在她要离开之际，徐牧野又抓住她。

“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要这样直接判我死刑好不好？都是江雨柔的错！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她，你想怎么处置她都行！”

【想把江雨柔送进监狱可以吗？】

【江柠歌都不耐烦了，这些人总是自以为是地补偿她，却一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冰冷的声音冲进耳朵的瞬间，徐牧野浑身一僵。

像他们这样的富二代，是绝对不可以沾上案底的。

如果江柠歌想要打江雨柔都可以，甚至让她下跪都行，但进局子不行。

他还未开口，江柠歌已经甩开了他的手。

“不用。”

说着，趁他未反应过来，她已经摔门离开。

他还想去追，助理却挡在了身前。

“徐总，老爷有急事找您。”

徐牧野焦躁的翻着手机上十多个未接来电，“该死！”

他看了一眼江柠歌的背影，暗暗发誓一定会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随即快步除了医院。

~

江宸为难的看着手里的手机，拆还是不拆。

他能去除追踪器，但他有点不敢想被叶婷发现后的场景。

一想到妈真正发火的样子，他打了个寒战。

还在纠结中，江雨柔突然凑过来，他本能把江柠歌的手机熄屏。

一副心虚的样子让江雨柔瞬间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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