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斗乃应命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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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进城之后,命廖化接管兵马,赵累出榜安民,负责城防巡逻。
曹军中愿降者留在营中编制训练,愿离开者发放盘缠遣送还乡。
百姓听得汉军进城,无不欢欣,这里面就有不少是当年跟着刘备渡江的南阳人。
很多老一辈的人临死还在讲刘皇叔的仁德,宁死也要保护百姓过江。
留在南阳只会被曹军屠杀,或迁徙到中原,甚至可能被当做军粮。
如今老人大多已经故去,但还有不少亲临的年轻人,在街道上看着关羽的身影,热泪盈眶。
昔日的刘皇叔如今已是汉中王,关羽更是威名大振,从平民到大王,谁不敬慕?
关羽召集襄阳文武官吏,只是简单安抚几句,稳定人心,剩下的交给德高望重的伊籍来负责调度。
让王甫传令调回关平守城,替换廖化去守中庐。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樊城与庞德一战,关羽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以往这种奔波根本算不得什么,千里走单骑更是时刻马不停蹄,如今却是浑身酸疼。
正准备回后衙休息,明日赶赴江陵,忽然关兴带着一个老者来见。
关羽正想说他不见官吏,回头见了来人却是一怔:“华先生?”
“君侯!别来无恙乎?”
老者鹤发童颜,面色红润,背着一个药箱,正是之前为他刮骨疗毒的华佗。
原来华佗治伤后准备回中原老家,却因为樊城开战无法渡江,只好暂时留在襄阳,听说关羽破城,欣喜不已,特意前来拜访。
关羽寒暄几句,将华佗迎进书房,二人对彼此都十分欣赏,算是一见如故。
华佗问起伤势,关羽伸出手臂:“多亏了先生妙手,才保住我这条臂膀。不过先前与庞德那厮交手,崩裂伤口,近来时常酸疼,甚至提不起刀来,正遗憾无人能治,不想却在这里又遇先生。”
“快快卸甲,我来看看!”华佗忙起身打开药箱。
关羽卸下铠甲,褪去被汗水和雨水浸湿的衬衣,才发现胳膊已经青肿,衣袖无法脱下,关兴只好用刀割开。
“嘶——怎得又红肿发炎了?”
华佗看到,顿时白眉紧皱,埋怨道:“老朽早交代将军不可用力,要勤家换洗包扎,这……”
“军旅之中,多有不便!更何况某受汉中王之托,保卫荆州,大敌当前,将士用命。某为主帅,岂有不上阵之理?”
关羽双目微眯,轻抚长髯,瞟了一眼肿胀的胳膊,缓缓道:
“关某之臂可断,头可破,也不绝容逆贼猖獗。”
“君侯神威,老朽早已亲眼所见!”
华佗一声叹息,取出银针和小刀:“我要割破脓疮,放掉淤血,请将军忍耐一二。”
关羽抚须轻笑道:“些许小痛,比之刮骨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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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占领襄阳,荆州世家豪族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年与蔡家合伙欺负刘备的,全都战战兢兢,尤其蒯均一剑杀了蔡壁,更是引起轩然大波。
荆州五大世家,分别为蔡、蒯、庞、马、习氏,刘琮降曹之后,蔡、蒯两家独大,亲近刘备的庞氏、马氏,还有江夏黄氏都遭到打压。
现在形势翻转,谁都明白,在刘备军中做官的庞家、马家肯定会趁势崛起。
若是蔡家和蒯家联手,还有自保之力,但蒯均的一剑,却斩断了所有人的希望。
直到此时,才有人想起来,蒯祺正是诸葛亮的姐夫。
虽然蒯祺已经被杀,但他大姐可还在蒯家,而且生有两子,那都是实打实的诸葛亮亲外甥啊!
原来蒯均敢杀蔡壁的底气在这呢,这是拿蔡家作投名状了。
蒯家转变之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蔡家本来在蔡瑁三兄弟死后已经开始没落,后来曹操暗中杀掉刘琮和蔡夫人之后,对蔡氏也在暗中打压,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一时间各家族老精英们都齐聚老宅,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次日一早,各家打听到关羽军中钱粮吃紧,蒯家提供了五万石粮草,各家立刻行动,一大早便凑了二十万石粮草。
关羽正在府衙与吕常会面,吕常经此一事,自觉惭愧,又年事已高,决定告老还乡。
看着马良带来的捐赠清单,吕常闻报惊怒不已:“先前被困城中,我担心军中粮草不足,召集众人筹粮,各家省吃俭用才凑了三万石,这帮混蛋!”
关羽抚须冷哼道:“朝廷之患,实为世家之患也!这些人见风使舵,阳奉阴违,关某昔日被迫流落江湖,也是为豪族所逼。某一向不与之往来,却落得个傲慢无礼,刚愎自用的评价,岂有此理!”
“将军忠义神武,又岂是这些趋利肉食者所能知也?”
吕常慨然一叹,抱拳道:“吾本想归家种几亩闲田,现在看来,恐怕难以如愿。老朽不才,愿助将军守襄阳,秣马厉兵,筹备钱粮。”
关羽不由抚须大笑:“将军助我便是助汉中王,为汉室效力,吾辈义不容辞。”
吕常这是被豪族戏耍,心中不爽,要准备收拾这帮孙子了。
没想到他他也年近六旬,这脾气依然火爆,倒真对了自己的胃口。
遂命吕常为军司马,掌管辎重,与赵累负责供给调度后方,征收钱粮。
华佗给关羽重新包扎伤口,千叮咛万嘱咐伤口痊愈前不可再用蛮力,否则整条右臂就要废了。
关羽虽然嘴上答应,但还是毅然赶奔江陵,临行时请华佗暂留襄阳,治疗伤兵,有他的医术,能救活一半人。
正披挂准备,忽然江陵探马送来急报,正是刘禅派人传信。
关羽拆开信看罢,卧蚕眉忍不住挑动:“阿斗啊阿斗,真乃应命贤主。大哥后继有人,如此英才,何愁大汉不兴?”
关兴忙问道:“世子又有什么妙计?”
关羽抚须道:“阿斗已将吕蒙控制在江陵,瞒过孙权,正欲将计就计:叫某还做败军之将,诱吴军进入南郡,将其一网打尽。”
关兴吃了一惊:“孙权就在公安,不趁势反攻,反而吸引吴军,岂非引狼入室?”
“狼?”关羽冷哼一声,不屑道:“江东鼠辈,皆瓦犬耳!”
关兴顿时满脸兴奋,握拳道:“那便来个关门打狗。”
关羽淡淡一笑,吩咐道:“取笔墨来,我要给陆逊小儿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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