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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天下为棋(一)


第356章  天下为棋(一)

日夜更迭,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汴京那夜动乱引发的潮涌,似乎终于完全的安定下去,且不管朝廷上的局势怎样变换,只要影响不到下面的百姓,那么日子就该如何过就如何过。

不止勾栏瓦舍、酒肆茶坊重新开张,便是安乐阁也恢复开业,街上的巡骑甲士渐少,穿行的人流变多,这座大梁国都便又恢复了那一繁华之貌。

除此之外,甚至是城外的球市子也照常营业,球赛照办,汇通票行照开,便是又拿钱票去兑铜钱的也原原本本的兑换,半点没受那夜动乱的影响。

酒肆茶坊间“禁谈朝事”的牌子也被撤下,市井中的闲人又开始传递讨论着朝局新闻,一如往日,似乎真的半点变化都没有。

但如果真要细究变化,那还是有的。

如安乐阁好些漂亮娘子接连两三日都没有看见了,更有传闻说那鼎鼎大名的胭脂评榜尾鱼幼姝鱼娘子,此番已被召入宋王府做了那天策上将萧砚的侍妾,也算是全了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球市子那脚下功夫最好,被唤作“疤脸冷面郎”的李莽也不再上场,连带着他那一支不知给多少赌客带去厚利的球队也消失殆尽,不知去向。

如全城赋闲在家的禁军将卒被急召回营,如神威、拱宸、捉生三支侍卫亲军已急发离京,如那支不过由徭役组成的所谓新军,已然押着大批被抄家的案犯南去。

还有太多太多的微末变化,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朝野所有人,大梁已非昔日大梁,朝廷更已不再是往昔那党派碾压,错综复杂的朝廷了。

不管是朝廷还是军队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调整,表明天策上将萧砚在威逼皇帝退位后,依然没有停下来享受这权势巅峰地位的心思,而是似乎还在继续为将来布局。

不过虽然朝廷不禁言论,但对于萧砚这一弱冠之年的枭雄人物,朝廷之上自然是畏多余敬,都默契的不怎么敢提他的名字,甚至私底下的八卦闲谈都不敢多谈,唯恐因此生祸。

但朝廷之外的百姓,则并无这般多顾忌了,诸如天策府颁发的种种宪令,已然让汴京百姓确确实实看到了实在的好处,虽说对于萧砚自然不可能谈得上如何爱戴,但肯定还是多为敬重的,这年月愿意把百姓当人看的当权者不是没有,但是萧砚这样的,还真是头一个。

几日前萧砚令完颜阿谷乃从曹州押运财货入京,彼时入城的阵仗就很大,几乎半日就传遍了全城,所以现在全城百姓都晓得萧砚在自掏腰包补恤民间,故甚至不需要专门推动,起码现在汴京城都认可萧砚的仁德之名。

有时候,当权者只需认真对民间释放一些善意,那么便自有万千百姓自发的来拥护他,为他正名,这在短时间来看或许不算什么,但长此以往,“仁德”二字的威力便会彻底爆发出来。

百姓终究是有思维的,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就算群雄防备的再严,只要萧砚的名声够大,那么终究会有源源不断的逃民涌向中原。

仁德二字,终究要比穷兵黩武这四个字是更有威力的,而这乱世争锋,归根结底争的就是人口,河东天险,到底也挡不住悠悠民心。

这便是萧砚就算要携朱温、朱友贞二帝西进,调动大军震慑关中敬翔仍然愿意支持的原因所在,敬翔是极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妥协,什么时候该据理力争。

而汴京逐渐安稳下来,又好似过上了太平时节的日子,萧砚这场登临权柄之顶引发的动乱之事,却仿若一道平地惊雷,终于让整个天下轰然震动。

萧砚胁迫朱温退位后,次日城门解禁,消息便以极为惊人的速度疯狂向外传递,先是整个中原一带,而后齐鲁、淮南、荆南、关中、河北、河东、陇右,便是蜀道艰险之内的蜀中,亦在短短数日内得到了这一惊闻。

鬼王、冥帝二人挟持乱军,勾连禁军,欲以兵变胁迫朱温谋害萧砚,然萧砚提前召河北军南下,先发制人掌控皇城,拥护朱友贞登基,进而再以雷霆当场镇杀一应乱军。

而这场兵乱的罪魁祸首鬼王朱友文,先是从皇城败退,而后来不及勾连禁军入城,便于乱军前伏诛,鬼王死,冥帝欲西逃关中,却同样被萧砚当场镇杀,其麾下玄冥教则由孟婆率领,尽数降伏萧砚。

之后萧砚再以绝对实力拥护朱友贞登基,朱温被迫退位,为萧砚奉于大相国寺。同时,鬼王、冥帝二人之子女后代,尽数被新帝朱友贞诛杀,无一所留。

至于鬼王、冥帝二人党羽,虽被萧砚赦免,然其后这些人马上就以贪官腐吏之罪名被查,三族连坐,家产尽抄,此后本应流放三千里,但新帝登基,故特别开恩,只流放至齐鲁、江陵等军州屯田,为期圆满则可恢复自由身,然子孙三代不可从军、应试。

另卷入乱事协助鬼王之一应禁军将领,东都留守司大小官员军将,除却部分昔日为朝廷大功之人,皆罢官免职,封查家产,或流放辽东,或编管屯田,或刺配为军,新帝开恩,家人不坐,子侄辈不得从军。

此外,改崇政院,恢复枢密院旧称,枢密院兼并兵部,以掌大梁全国军权,萧砚任枢密使兼天策上将,敬翔任同知枢密院事,并颁旨传令,此后宰相不带枢密衔而不得干预军事。

若说朱温退位就已足够让天下人震惊,但知道萧砚的一应官职头衔后,更是被惊的头皮发麻。

天策上将兼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幽州、义昌、义武三镇节度使,天下都招讨……

天下人见到这些头衔差遣,就已然明白,这位在河北大战后似乎就淡了将近一年视野的昔日大梁冠军侯,竟然绕过了诸等大梁有望成为权臣的诸等大将,踏着朱氏宗室的白骨登上了那大梁权势之顶。

萧砚何人?

如果真让天下人来答,除了冠军侯这一封爵和几首词外,再多再多就只能加上一个传播甚远的胭脂评,便没人再说得清萧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甚至在大梁众多大将重臣里,萧砚也不算排在前列的那几个人,所有人的印象,都还只停留在他受封冠军侯的那一刻。

想必天下大半的人都会认为萧砚是铁板钉钉的朱温死忠,是朱温用来和李存勖相抗的霍去病,是朱温当之无愧的皇权拥护者。

但偏偏就是萧砚,偏偏就是这个应当为朱温死忠的冠军侯,亲手诛杀了鬼王、冥帝二人,然后迫使朱温退位,拥立一个同样让天下人没什么印象的朱友贞登基为帝。

何等震撼?何等让人不敢置信?

不知有多少或肆意享乐、或蓄势待发、或潜心治国的各方诸侯、各镇节度使,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甚至被惊得连奏报都没拿稳,更是连连派出无数谍子进入中原打探更多的情报。

此时此刻,就算是再草包、再没有远见的诸侯,都不可能放弃这一中原巨变的机会,朱温压天下已久,诸侯不得不或臣服、或联盟来对抗。

一个新的大梁话事人,不仅仅代表己方与大梁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大有改变,甚至极有可能迫使大梁内乱。

中原若乱,那么正是各方诸侯群起而分之的机会!

但与各方小心谨慎的诸侯不同,在成都的蜀帝王建听闻这一消息后,唯只有大喜,压根等不及派人去中原打探情报,就急忙遣使分别派往长沙及太原,同时令兴元府(汉中)留后王宗贺为东路行营招讨使,领兵援凤翔城下的蜀军,同时与正在攻凤翔的蜀军北路行营都统王宗侃会师,待攻下凤翔后,正好聚大军一窥关中虚实。

当得此时,真是天助大蜀,先有歧国内乱,后有梁国兵变,甚至那岐王更是昏了头,放着梁军不管,竟然莫名其妙去与李克用厮杀。

彼时还甚有些不解,此刻一看,这简直是上天赐予大蜀的机会!

这中原霸业,当年朱温能取,我王建又有何不能取?

那萧砚是什么东西?也能握得住大梁?

——————

太原。

中原变闻,晋国算是第一批受到消息的诸侯,但因为近来晋国东西两面都有战事,晋王大发调令,征上万民夫运送军需,同时上调商税,令各地关防严加守捉。

增加商税属于常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要掠商以添补军备,晋王俨然是在为更大的战事做准备。

纵使晋人早已习惯晋王的武备锋锐,但也着实在麻木中有些人心惶惶,哪里还顾得上中原的变故,故市井内并没有什么传闻,甚而知晓这一消息的人还不算多,还要等待事件发酵。

然对于上层而言,这一道消息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通文馆,李存礼拢袖行过长廊,稍稍临屋子近了些,便闻到一股浓郁的汤药味。

走在他身后的李存忍皱了皱眉,但只是一言不发,随着李存礼一并走入屋子。

屋内还有一个医师,见二人进来,便躬身行礼。

李存礼把那医师招到一旁,低声询问着情况,二人窃窃私语,李存忍倒也不会去听,她只是走到塌边,用手掀开床帐一角,看着躺在里面脸色略有些病态白、仍然昏迷不醒的李嗣源。

李存忍愈加皱眉,观察了一会,闻见身后医师被遣退,才放下帘帐。

“大哥彼时在河北不慎遇到伏杀,随行侍从几乎死尽,若非一人因为有大哥牵制敌手逃回雁门关报信,只怕大哥也要遇害。”

李存礼低声道:“但就算雁门守军疾驰去援,大哥仍然受了重创,从我将他迎回太原到现在,一直都昏迷不醒。”

李存忍沉吟点头:“大哥受到如此重创,义父那边同样惊讶,可知何人能将大哥伤至如此?”

“根据大哥那报信的侍从所言,伏杀大哥的只有两人,其中有一女子神出鬼没,突然杀出令人防不胜防,甚至连大哥事先都半点没有察觉,除此之外,还有一力士,二人相互配合,大哥的几个侍从初照面就死了。但我认为,当有第三者。”

李存礼冷静道:“根据医师观察,大哥不仅受了外伤,还内受一种巫毒,正是此毒迫使大哥的武功临时倒退,若不然凭借大哥的实力,当不至于伤及如此。”

“巫毒……”

李存忍思忖了下,进而蹙眉问道:“漠北人?”

“当是如此。”李存礼凝重点头:“娆疆的人不可能现身河北。”

李存忍长出一口气,示意的点了点头,进而代李克用嘱托了几句要点,便大步离去。

李存礼将她送出门,还想远送,李存忍只是头也不回的一扬手,他便止步。

看着这位十三妹消失在长廊外,李存礼思量了一会,方才走进房中。

“义父还真是小心。”

床榻上,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声音,略有几分阴气,其人掀开床帘,正是脸色阴白的李嗣源。

他看向李存礼,眯眼一笑:“这位十三妹可看出什么端倪来?”

“大哥这伤又非假的,岂能看出?”李存礼恭敬道:“义父遣十三妹来,应当确实是想看看大哥有没有重创,若不然,大哥理当还是去西线与岐军作战。”

“西线?”李嗣源捋了捋八字须,便坐在榻上淡淡道:“西线俱是藩镇军,战事又不可能维持太久,义父当然放心让我去。”

李存礼笑笑,并不答话。

“对了……”李嗣源也不再谈论此事,嘶了一声,道:“那萧砚,当真把朱温这老匹夫逼退位了?”

“假不了。”

李存礼本想说巴戈一事,但踌躇了下,只是道:“十三妹麾下的人和通文馆都已传来信报,货真价实,五日前朱温就已把皇位禅让给了朱友贞,萧砚任天策上将,节制大梁所有兵马……”

“呵。”李嗣源冷笑了下,进而又眯眼好似感慨:“真是好大的胆魄。”

他这时候,便终于明白彼时在河北发现的那一支将近两万骑军疾驰向南是为了什么了,只可惜,就算是当时就明白过来恐怕也来不及了,萧砚毫无预料的突然发动兵变,甚至一口气宰了鬼王、冥帝二人,这等事,只怕就算提前放出消息,也不会有人信的。

任谁看,萧砚当都没有这个实力才对,当然,这是天下人并不知定霸都这一支萧砚私军存在的原因。

李存礼看着李嗣源好似一副向往的样子,只是不着痕迹的上前:“伏杀大哥的那三人,愚弟已查出了,俱是漠北人,而且当是那漠北太后的御用高手,女子刺客唤作世里奇香、力士是为遥辇弟弟,还有一巫师大贺枫,当是让大哥遇敌时陷入幻境的罪魁祸首……”

李嗣源捻须不语,三角眼中只是寒光闪烁。

他现在都记得那世里奇香最后逃走时留下的话。

“久闻通文馆圣主李嗣源足智多谋,一手至圣乾坤功名扬三晋,如今看来,真是不过尔尔。”

便是依照李嗣源的城府,想起这句话来仍是忍不住想动怒。

李存礼不解,急忙折身下去:“大哥?”

“没什么。”李嗣源挥了挥手,云淡风轻道:“来日料理漠北时杀了这三人便是,当下既然世子已出大同,漠北不死也残,不是我们关心的事。你准备一下,为兄要去一个地方,莫要让人察觉。”

“不知大哥是要去……”

“伽耶寺。”李嗣源抬起头,嘴角有一抹自信的淡笑。

——————

太原远郊,伽耶寺。

袁天罡默然立在山前,负手看着山上竹林飘摇,恰似狂风舞动,群叶飘零洒落。

身后,一紫裳人影缓步走了过来,而后在一丈外止步,甚是愧疚的叉手拜下去。

“属下石瑶,参见大帅。”

“属下,愧对大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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