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赊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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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 赊刀人
“到了!”赶车老头一挑帘子,李伴峰下了马车。
“这就是荒途镇?”
老头点点头:“看见那城门了吗?进门先交三块钱过路费。”
李伴峰眺望片刻,这地方是个镇子,可居然还有城墙,城墙不算太高,看着好像是土石堆砌的,也不知道坚不坚固。
赶车老头要走,李伴峰道:“你带我进城转转呗?”
老头回过头道:“我都把你送到地方了,还转啥呀?”
“我给钱!”李伴峰拿出一张钞票。
“这钱吧……”老头看了看钞票,他是真想要,可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进城再雇个人吧。”
李伴峰皱眉道:“你不想挣这份钱?”
“你这扯不,钱谁不想挣?关键我跟着你去,你不划算,我这车和马都得收过路费,连上我一共得十五块钱,一进一出,这就得三十,你何苦来的呢?
你到城里找个人去,这三十块钱你就省下了,吃点喝点,干啥不行。”
“你看我差那三十块钱么?我不换人了,你就跟着我走吧。”李伴峰把钞票塞在了老头车上。
老头把钞票拿下来,摆摆手道:“你先整明白是是多少钱,我这没钱找你。”
“不用找了,都给你。”
两人到了城门口,门前站着几个壮汉,老头对李伴峰道:“你到车上去,这样能省三块钱。”
李伴峰摆摆手道:“不差那三块钱,赶紧走吧。”
“你身上可没带家伙吧,进荒途镇,严禁带兵刃,连把改锥都不让带。”
李伴峰没说话,一直往前走。
路过城门,壮汉上来搜身,李伴峰直接过去了,几个人毫无察觉。
赶车的愣了半天,却也不好言语,等搜过了身,查过了车,交了十五块过路费,老头追上了李伴峰。
“你咋混进来的?”
李伴峰回头道:“谁混了?我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他们没看见我,这还能怪我么。”
老头点点头:“嗯呐!他们就跟没看见你似的。”
李伴峰走在街上,看了看镇子的风貌,路面很宽,道路两边清一色的二层小楼,整齐之中带着独有的精致。
这也不像是边陲小镇,单论这条街道,比药王沟可强太多了,甚至比绿水城的一部分街道都干净。
李伴峰问赶车的:“你怎么称呼?”
“我姓刘,你就叫我车老刘吧!”
“老刘,你家在这条街上么?”
老刘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地方我哪能住得起呀?我是放马的,有水有草就有家。”
李伴峰问道:“之前草场上看到的那些马,都是你的?”
“嗯呐,都我养的。”
“那你家底挺厚啊。”
“厚有啥用?没娶媳妇,没儿没女,打了一辈子光棍。”
“养了那么多马,你也不用出来跑活了。”
老刘摇摇头道:“这不扯呢么?不跑活咋整,天天吃马肉?那几匹马也不够吃呀。”
“卖马呀,做贩马生意不挣钱么?”
“我没那个本事,也不知道咋做生意,反正有人找我用车,我这既有车又有马,日子就能过下去。”
李伴峰还是理解不了老刘的生活方式:“你出来跑活,马就在草场上扔着,不怕丢了?”
“不怕!有头马呢,我那头马可机灵了,到了晚上就把马都领回圈里了。”
两人边走边聊,走到一座客栈旁边,老刘道:“在荒途镇,就属这家客栈最好,吃住都讲究,
你要是饿了,就进去吃饭,我在门口等着,等你吃饱了,住下了,咱再接着逛。”
李伴峰道:“我自己进去吃饭,你在门口吃什么?”
老刘翻了翻车上的包裹:“我带着饼子呢。”
“吃什么饼子?进来一块吃,我请!”
老刘摆摆手道:“不合适,我挣你那么多钱,哪还能吃你的,再说了,我这马车也不好弄,撂在外边要出点事可咋整。”
李伴峰笑了:“把马扔在草场上,你不怕,扔在客栈门前你倒怕了?”
老刘叹道:“这人多手杂呀。”
“客栈没有管马的伙计么?”
“有,可那得要钱。”
“这都好说,钱我给。”
一听这话,老刘硬气了,赶着马车嚷嚷道:“我说看马的,还喘气不?出来干活了!”
一个老头,年纪和老刘差不多大,从客栈里走了出来,盯着老刘看了一会:“你龟儿凶得很哟,你跟老子吼啥子?”
老刘啐一口道:“你个老不死,还在这摆谱,我不给你整来活了么,赶紧把我这马伺候好了。”
老头牵过马车道:“你娃发了哟?”
老刘笑道:“有个有钱的大爷,把我包下了。”
一听这话,老头愣了半天:“龟儿子,你卖了啥子?”
老刘皱眉道:“我还能卖啥,赶紧干活去,我给你多讨两个赏钱。”
进了客栈,李伴峰坐在桌子旁边点菜,客栈里菜品挺多,价钱也不贵,李伴峰点了四凉四热八个菜,点了两壶酒。
老刘道:“你点这么多干啥玩意儿,这都吃不了。”
“吃不了你带上,我点的都是不爱坏的,回去的路上慢慢吃,那位管马的伙计是你朋友?”
老刘笑道:“嗯呐,多少年的朋友了。”
“你把叫来一块吃。”
老刘摆摆手道:“他可不能来,人家这地方有规矩,伙计不能上桌吃饭,我这进来都怪不好意思的。”
酒菜上齐了,两人吃着喝着,老刘给李伴峰介绍一下岁荒原的地界。
其实这地界很简单,荒途镇是岁荒原唯一的镇子,镇子外边都是荒原。
问起内州的事情,老刘压低声音道:“你是想找内州大门吧?”
李伴峰点点头道:“从那大门还能去内州么?”
老刘连忙摆手,压低声音道:“你说要去看看大门,这倒是没事儿,去内州这种话不能瞎说,你这整的太吓人,
那扇大门封了几十年了,其实啥玩意都没有,就一个山洞子,也没啥好看的,要我说你就别去了。”
正说话间,李伴峰打了个哆嗦。
老刘道:“我看你哆嗦一路了,这是打摆子?还是做下什么病了?”
李伴峰摇头道:“没啥病,可能有点着凉。”
老头让伙计把酒烫上:“着凉不怕,喝两杯热酒就好了,咱这地方冷,普罗州最冷就是这。”
“这地方还是普罗州么?”
“咋不是呢?这正经普罗州呀,你哪过来的?”
李伴峰道:“我从绿水城来的。”
“那是大地方,我也听说过,在普罗州没有不知道绿水城的……”
哗啦~哗啦~
客栈外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带着兵刃,骑着马,在客栈门前经过。
李伴峰问道:“这是什么人?不说荒途镇里不准带兵刃么?”
客栈里有人看向了李伴峰,老刘压低声音道:“这是岁荒铁骑,普罗州的大功臣,人家讲究马不离身,刀不离身,甲不离身,这事儿可不敢胡乱议论。”
李伴峰也压低了声音:“岁荒铁骑是什么人?”
老刘道:“岁荒铁骑又叫骁骑兵,当年他们跟着黄将军和龙公主,打的内州抱头鼠窜,功劳大了去了。”
黄将军是黄玉贤,就是他自己媳妇儿,这事儿李伴峰知道。
“龙公主是什么人?”
老刘略显鄙夷:“你咋啥都不知道,龙公主是天龙王的闺女,是黄将军的干姐妹。”
李伴峰愣了半晌:“天龙王又是谁?”
老刘笑了笑:“这我都不知道从哪说起了,改天我给你找个说书的,你去听听书就知道了,就这姐俩的书,三年两年都听不完,要是从天龙王说,你得在这娶个媳妇,一边过日子,一边听。”
哗啦~哗啦~
外边又有马蹄声。
这一次李伴峰仔细看了看,这一队有十几人,看模样也就二三十岁,兵刃确实以刀为主,身上都穿着甲胄。
李伴峰问道:“这是有什么事情么,他们一趟一趟这么跑?”
老刘道:“没什么事,这是巡街。”
李伴峰看了看怀表:“刚才不都巡过了么?”
老头喝了一盅酒:“刚才那是鲍家的,这会过来的是范家的,一会还有吕家的,他们都是岁荒铁骑。”
“岁荒铁骑有多少家?”
“大家就这三家,下边还有十六小家,这十九家都是岁荒铁骑,当年都是立过战功的,等将来再和内州打起来,还得他们上战场。”
没过多时,吕家的骑兵也过去了,李伴峰道:“岁荒铁骑上次打仗,是什么时候?”
老刘想了半天:“有四十多了吧?好像还不止……”
李伴峰道:“他们这些人才几个岁数?怎么当上的岁荒铁骑?”
老刘小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岁荒铁骑,代代相传,子一辈传给孙一辈,孙一辈再传子一辈,世世代代都和内州打到底,
他们每天都要巡城一遍,若是遇到内州突袭,他们拿着兵刃,当场就能上阵厮杀,
这些话咱就别议论了,在荒途镇,岁荒铁骑的事情都关系机密,不让随便说。”
看着骑兵们一个个经过客栈门前,李伴峰心中十分敬佩,他仿佛看到了白隼郡那群勇敢的战士。
两人吃着聊着,忽见几名披盔戴甲的骑兵,在门外栓好了马,进了客栈。
掌柜的赶紧迎上去:“吕四爷,您想吃点什么?”
这个叫吕四的人,把掌柜的推在了一边,径直走到了李伴峰这桌:“你们哪来的?”
老刘赶紧说道:“我是赶车的,岁荒原的当地人。”
吕四把老刘推了个趔趄,转脸问李伴峰:“我没问他。”
李伴峰笑道:“那你问谁?”
“你觉得呢,这还有谁?我问你哪来的?”
客栈一楼,一屋子人,纷纷结账出门,没有一个敢多看一眼。
李伴峰道:“我哪来的和你有相干么?”
吕四低头看着李伴峰:“我是岁荒铁骑,吕家的,我现在怀疑你和内州有来往,这是对你进行例行盘问,
你们刚才在这随便谈论岁荒铁骑,有不少人都听见了,敢做不敢当么?”
李伴峰皱起眉头道:“这有什么不敢当,我就是问岁荒铁骑是做什么的,这都不行么?”
吕四爷摇头道:“不行!你没这个资格,我们在战场上流血拼命,就容不得你这样的人指指点点。”
李伴峰笑了:“先不说什么叫指指点点,先说说你什么时候流血拼命了,你打过仗么?”
吕四爷抬起头道:“这你管不着,我家里有人打过仗,先祖替我把仗打完了,你对岁荒铁骑不敬,就是对我先祖不敬,我现在让你跪地上磕一百个头,交一百大洋,你服不服?”
李伴峰盯着吕四爷看了好一会。
他在勒索李伴峰。
按理说,这人已经没命了,可李伴峰还是想多观察一会。
他想看看这种鸟人为什么会让他产生误解,会让他觉得这是白隼郡的战士。
吕四失去了耐心,抽出腰间的长刀:“我问你服不服?”
李伴峰笑道:“不服能怎样?”
“那今天就要砍了你,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说话间,吕四爷把刀举了起来。
“好,你砍。”李伴峰继续喝酒吃菜,完全无视了吕四爷。
老刘站在一旁,忍不住说了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吕四看了老刘一眼:“别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他真想砍了李伴峰,他本身是二层武修,砍白羔子手拿把攥。
他手底下还有一个狠人叫裴儒峰,这人是五层的文修。
五层文修那是什么人物?在这边陲小镇上,有这样人陪在身边,吕四做事毫无顾忌。
可裴儒峰有点顾忌,他走过江湖,感觉李伴峰这人不太一样,他劝了吕四一句:“四爷,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儿就算了吧。”
“不行!今天我就不饶他!”吕四举刀正要砍下去,忽听门口有人说话。
“店家,准备桌酒菜。”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进了客栈,他长着络腮胡子,穿着一件灰布短褂,戴着一顶宽边草帽,挑着个担子,担子上边蒙着布,像是个卖杂货的小贩儿。
他坐在了桌子旁边,拿着菜单点菜。
店里伙计也不知道哪来这么个不懂事的人,赶紧劝道:“我们这不做生意了,你去别家吧。”
小贩儿没当回事:“去别家做什么?你这没有酒饭么?”
吕四看了看裴儒峰:“把无关人等送走。”
裴儒峰吩咐两名骑兵送客,骑兵上前,推了那小贩儿一把:“岁荒铁骑办案,无关人等离场!”
小贩儿抬头看着两名骑兵:“你们办你们的案子,我吃我的饭,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两名骑兵生气了,本来在李伴峰那就没找回面子,这有遇到个不懂事的。
一个骑兵上前踹了小贩儿一脚,没踹着,这小贩儿躲开了,他身手不错。
另一个骑兵上前,要踢翻小贩儿的担子。
这个骑兵是个内行,明显有很丰富的经验,掀摊子,踢担子,不只是为了羞辱对方,更重要的目的是让对方低头去捡。
对方只要一捡,往下一脚能踩他的手,往上一脚能踢他的脸,几脚过去,就能把对方打服。
可这担子太重了,骑兵踢了好几脚,没踢翻担子,只把担子上的帘子踢掉了。
骑兵往担子里一看,里边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刀具,有菜刀,有镰刀,有柴刀,有剔骨刀。
骑兵大声喝道:“好呀,带兵刃来荒途镇,这得重罚!”
小贩儿笑吟吟道:“你想怎么罚?”
裴儒峰上前看了一眼刀具,知道这个小贩儿来历不俗,问了一句:“你这刀,怎么卖?”
小贩儿笑道:“不卖,白送你,你要用的好,过些日子我再来收钱。”
裴儒峰一皱眉:“你是赊刀的?”
小贩儿点点头:“好刀才敢拿出来赊啊,不信你试试?”
裴儒峰道:“你想怎么试?”
小贩儿拿起一把菜刀,摸了摸刃口:“我听说岁荒铁骑的甲胄挺硬,要不咱们试试甲胄?”
吕四手下五个骑兵,全都抽出了兵刃,裴儒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毛笔,也做好了准备。
小贩儿笑道:“别光拉架势,有没有上来打的?”
吕四咬牙道:“把这人先给看住,我先收拾了这个……”
小贩儿还不乐意了:“不用看住我,你们直接砍了我,你们有没有会砍人的?”
李伴峰道:“我估计是没有,他这刀举了半天了,一直不砍。”
吕四怒道:“好,你们都别着急,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小贩儿道:“那你就痛快点,磨蹭什么呢?”
客栈里吵成一团,裴儒峰觉得状况不妙,大喝一声:“我不问,你不语!”
他用了同文共规之技,先稳住局面。
吕四说不出话了,手底下骑兵也说不出话了。
小贩儿看着裴儒峰笑道:“你说不语就不语?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李伴峰看着吕四:“你到底砍不砍,这得等到什么年月?”
裴儒峰脊背发冷,他的技法对这两个人完全没用。
吕四手脚发麻,手里的刀不知道该举着,还是该放下。
裴儒峰一转手里的毛笔,准备用数墨寻行之技。
按理说他不敢轻易用这技法,很可能会误伤了吕四。
但现在他顾不上吕四,先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行墨迹甩了出来,上百个文字开始无差别攻击。
小贩儿一捋菜刀,所有文字被砍个稀碎。
李伴峰随手泼了些酒水,五米之内,弹无虚发,酒水全都淋在了文字上,把文字变成了一地墨汁。
裴儒峰想夺门逃走,左腿齐着大腿根断了,摔在了门槛上。
其余骑兵有断胳膊,有断腿的,全都躺在了地上。
但吕四、老刘、掌柜的和店里伙计,这几个人暂且没事儿,他们站的离李伴峰比较近,这名小贩儿暂时还没与李伴峰交手。
李伴峰回身看了一眼,客栈的墙壁开裂,开出了一条通往外边的道路。
“快走!”李伴峰回身说了一句,老刘、掌柜、伙计、吕四都纷纷往外跑。
李伴峰一把吕四揪了回来:“你先等会。”
吕四吓得浑身哆嗦,话都说不清楚:“你,你想怎地?”
李伴峰问他:“刚才为什么找我麻烦?”
“我,我是岁荒铁骑,这是我应该……”吕四太害怕,说话都不利索。
裴儒峰在旁道:“他刚才挨了范二爷的打,回来找人撒气,顺便弄点钱花,我就是在他身边混口饭吃,您放我一条生路。”
五层的文修,在这边陲小镇上罕有敌手,裴儒峰做梦都想不到,会遇到两个这样的人物。
现在他顾不上忠诚,也顾不上义气,谁能保命,算谁造化。
小贩儿低着头,在筐子里找了半天,拿出一颗人头问吕四:“你说那范二爷是这个么?”
吕四浑身哆嗦,就快站不住了。
小贩儿摇摇头道:“这些岁荒铁骑都不行,没有一个能禁得住一刀。”
“那不一定,”李伴峰把吕四扔给了小贩儿,“你拿他试试,他骨头硬。”
“是吗?”小贩儿砍了吕四一条腿,吕四打滚哀嚎。
“我是岁荒铁骑,我是吕家四少爷,你们敢动我,我告诉我爹去,我让我爹把你们给……”
小贩儿又砍了吕四的脑袋,吕四这下不嚎了。
“这骨头也不硬啊,”小贩儿看向了李伴峰,“你骨头硬么?”
李伴峰点点头:“还行。”
小贩儿晃了晃菜刀:“我这有好刀,你试试?”
李伴峰看了看菜刀,摇摇头道:“这刀差点意思。”
小贩儿一笑,看了看墙壁上的裂痕:“你是旅修是吧,我给你换把快刀!”
他把菜刀放回了担子里,精挑细选过后,拿出了一把剔骨刀:“这刀怎么样?”
李伴峰点点头:“这刀不错,你开个价吧。”
小贩儿点点头:“一百个大洋,你觉得贵么?”
李伴峰想了想:“我觉得不贵,这是一把好刀,配得上这价钱,我现在就给你一百大洋,你把刀给我吧。”
小贩儿摇摇头道:“现在不收你钱,等改天,岁荒原有了主子,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收你两百个大洋。”
这是赊刀人的规矩,他把刀送出去,然后留下一句预言,等预言实现了,再来收刀钱,而且要收高价。
这小贩儿把来意道明了。
李伴峰问道:“你来荒途镇,是为了给你主子开道?”
小贩儿摩挲着剔骨刀,神色端正道:“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主子,那是全天下的主子。”
李伴峰知道这人是谁了:“你说的这位主子,是不是在土方国,给魔主摇尾巴呢?”
小贩儿皱起眉头:“我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觉得你这后生是个可造之材,我给你指了条活路,走不走看你自己,这把刀就在你眼前,你敢赊么?”
李伴峰笑道:“有什么不敢,你主子来不了这地方,这把刀算你白送我,钱你也收不回来了。”
“行啊,那么想要刀,我就送给你,看你能不能拿得动!”小贩儿用指甲在剔骨刀上弹了一下,刀刃一声脆响。
叮!
一把无形利刃飞向了李伴峰。
换做平常人,因为看不见这道利刃,所以很难躲过去,但李伴峰用金睛秋毫看的非常清楚,这道利刃冲着他脖子来的。
如果仰面闪躲,对方毫无疑问会从上往下劈下来一刀,到时候连招架都使不出力气。
李伴峰直接用逍遥自在之技,把脖子挪开了,让刀锋穿过,身后墙壁直接被砍出来一道缝隙,缝隙很窄,十分平整,足见刀口之锋利。
这下躲的非常艰险,对方的速度快的出奇。
这是个刃修,非常强大的刃修。
李伴峰一拍桌子:“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手?”
小贩儿一愣:“你拍桌子做什么?”
李伴峰怒喝道:“我生气!”
这肯定不是生气这么简单,他是不是做了别的手脚?
可看着李伴峰愤怒的表情,小贩儿还真有点惭愧。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想这个做什么?
小贩儿两根手指夹住剔骨尖刀,在指尖上转了一圈。
李伴峰听到嗖嗖风声,抬头一看,一把利刃在头顶上,像风扇一样飞转,朝着李伴峰绞杀下来。
这是在克制逍遥自在之技,遇到这种铰刀,李伴峰没处腾挪。
而且这出手也太快了,李伴峰把金睛秋毫开到最大,都看不清铰刀的行进轨迹。
小贩儿的指尖又在刀刃上摸索了几下,几十条利刃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这是把李伴峰闪避的路线也封死了。
李伴峰迎着利刃,直接冲向了卖刀的小贩儿,小贩儿一笑,提着剔骨尖刀,顺势刺向了李伴峰的额头。
叮!
剔骨尖刀刺在额头上,李伴峰流血了。
血还没少流,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滑落在了地上。
可这一刀只刺破了皮,没能刺穿骨头。
小贩儿微微皱眉,他没想明白,以他的手段,这一刀怎么可能刺不穿一个旅修的脑壳?
李伴峰一拍桌子:“你下手太狠!”
小贩儿愣了片刻:“你为什么又拍桌子?”
李伴峰怒道:“疼的呗!”
这下是真疼,疼的李伴峰眼泪都下来了,这刀子确实太锋利了,用宅心仁厚都差点没扛住,同样的地方要是再挨一刀,李伴峰或许就没命了。
看着李伴峰流眼泪了,小贩儿觉得真可能是疼的。
“你看看这下疼不疼?”小贩儿手腕一转,手里的剔骨尖刀突然被换成了镰刀,速度之快,李伴峰都没看清楚他换刀的动作。
小贩儿挥着镰刀砍向李伴峰的面门,李伴峰后撤一步,没砍着。
刀子砍不中不要紧,刀锋破空,还能砍出一条无形利刃,继续追击。
李伴峰再后撤一步,无形利刃还是砍不着。
小贩儿手腕一晃,手里镰刀接连砍出十几道无形利刃,可就是砍不到李伴峰。
正面砍不到就算了,连从背后堵截的利刃都砍不到。
这绝对不是逍遥自在,小贩儿的利刃是从不同方向砍来的。
那为什么就砍不到呢?
李伴峰突然近身,从怀里拿出一把镰刀,砍在了小贩儿脸上。
从额角到嘴边,小贩儿的脸当场见血了。
可惜没能杀了他,李伴峰本以为这一刀能要他命。
小贩儿正在思索,他这一刀为什么能砍中?
就因为旅修速度快?
这个小贩儿在速度上可不虚,他确信这不是速度的问题。
李伴峰拿着镰刀,给了合理的解释:“我也是刃修,我其实是你道门祖师,你年纪太小,认不出我。”
“你怎么不说书去呢?”小贩儿抡起柴刀,朝着李伴峰挥了两下,几十道利刃飞过去,依然砍不中李伴峰。
李伴峰回手一刀,正砍在了小贩儿身上。
胸前留下一道半尺长的血口,这回小贩儿看明白了,他低着头,往桌子底下看的。
桌子底下插着一根筷子!
“刚才你拍桌子,实际上是插筷子,对吧?”小贩儿笑了笑,“右手拍桌子,虚张声势,左手往地上插筷子,没错吧?”
李伴峰一脸惊讶道:“这居然被你看出来了,那你赶紧把筷子拔了吧!”
小贩儿皱皱眉头,似乎有点生气:“拔筷子有什么用?筷子也只是记号而已,技法一旦做成就不会再有影响,而且我估计,你这技法已经失效了。”
李伴峰更加惊讶了:“你很有见识!”
小贩儿笑了:“现在的后生说话都这么张狂,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见过像样的旅修,我和老火车交手的时候,你爷爷出没出娘胎都两说,
你这骗人的手段倒是挺高明的,你还用了愚修技,对不对?”
李伴峰这下真的很惊讶,能看出愚修技,可都不是凡辈。
卖刀小贩儿接着说道:“你怎么学来的愚修技?你是孙铁诚的弟子么?我真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还收徒……呕!”
卖刀小贩呕出一口绿水,看着李伴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伴峰压低声音道:“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这把镰刀上有毒!”
卖刀小贩擦了擦嘴,笑道:“我跟你个后生在这耍这么欢,让别人看见了得多寒碜,你还有什么花样,全都使出来我看……”
话没说完,小贩儿觉得脚下有些疼痛,低头一看,一道光晕滑了过去。
“这是宅修界线……”小贩儿惊讶的看着李伴峰,“宅旅居然能兼修?”
“你下手太狠了,我都流血了。”李伴峰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打了个寒噤。
他知道这个赊刀人强的离谱,就算界线穿过他身体,他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但只要在界线里边,应该还有得打。
“你血流少了,这点不够,难得一个后生,也算可惜了,”赊刀人笑了,“你知不知道你来错了地方?这地方我要定了,我不可能放你活着离开。”
“这地方这么好么?我也挺想要的。”李伴峰压低了帽檐,遮住了额头上的伤口,带着一群影子,走向了赊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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