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地之外的道,谁能与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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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缘缓缓道,“刍狗就是刍狗,将芸芸众生放在同样的地位,不还是刍狗么?”
他指了只天空,“都在它掌控之下,生死荣辱,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何风在总算听明白了,惊悚道,“先生该不是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吧?”
“何兄觉得有可能么?”
李修缘问。
何风在大笑道,“何某浅薄,只能说,除非先生是天道之上的人才能做到!”
“哈哈,李某说的是些荒唐话,何兄权当笑话听就好了!”
李修缘心知,没必要继续讨论下去。
他可能遇人无数,最终不过是踽踽独行!
能与他论天地道的人或许很多,但天地之外的道,谁能与他论?
“先生说的未必是玩笑,何某自不敢妄加评论,但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我并非是鄙视或看轻某类人!”
“如天人、凡人,是两个阶层,但每个阶层总得有人在吧,不可能都是天人!“
“或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但绝大多数人是跳不出去的,老虎是老虎,猫是猫,品类不同,何必强求呢!”
何风在撕下一片肉递过去,接着道,“安于自己的位置,能有个自在,追求没有穷尽的事反而将自己困住了!”
“所以,我当个刍狗就好,大不了,争取当个不错的刍狗!”
李修缘看何风在的眼神,有些敬佩,“何兄有大智慧!”
“燕雀之志,算什么大智慧!”
何风在自嘲一句。
随即摘下腰间的酒壶,“同饮?”
李修缘笑着接过来。
一番酒肉穿肠过,何风在感叹,“今日能遇先生,何某之幸!”
“与何兄畅谈,李某之福!”
李修远笑道。
何风在往前方指了指道,“再有一两日路程,有纵狼山和野狐山,乱世精怪乱走,先生可要慎行!”
“何兄以为我走哪座山稳妥些?”
李修缘询问。
“绕过这两座山即可!”
何风在说的认真。
“谢何兄指路!”李修缘拱手。
“便不打扰先生怡情山水了!”何风在笑了一声,抱拳辞别!
“有缘再会!”李修远拱手回礼。
何风在大步离去。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李修缘念叨一句,忍不住发笑。
“我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自嘲过后,继续赶路。
李修缘因身体异于常人,故而对现在的修行之法颇有质疑。
但他在凡间只是个书生,此番又是带着使命去柳城,只能按照存世的法门修炼。
至于将来,骑驴看马就好!
想出更好的修行办法之前,维持现状。
因此在路途上,仍旧是一边行路,一边在脑中阅览修行法门。
走到黄昏将至,路过一个小山村。
李修缘擦着村边往外走,不想惊扰了宁静的小山村。
他打算在村外找个地方睡一晚。
在村边的位置,有一个低矮的草屋,墙烂了一半,院子内一览无遗。
一个白发老妇,穿的花花绿绿,手中捧着一把香,还念念有词。
李修缘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
老妇身前有一张破桌子,桌上放一香炉。
在桌子侧边,平躺着一人,面色苍白,身上缠着渗血的白布。
“这是在做法么?”
李修缘看着老妇滑稽的装扮,和虔诚的表情,觉得一阵好笑。
“伤成这样,不找大夫,却要作法?”
但细想想,也说的通。
一般来说,大夫治不好的病,才去求助于鬼神,但偏远的山村鲜有大夫,若是生病,要么扛着,要么用代代相传的土法子。
剩下的,便是生死有命!
估计是伤者的状况,超出了可用土办法治疗的范畴,只能求助于鬼神!
“山里无庙?”
老妇明显不是专职神婆一类,装扮也是个四不像,除非附近无庙,否则哪能装扮成这样,就求助于鬼神呢!
李修缘终究是没忍住,地上那人伤的可是不轻,别神没求来,人先死了。
“老人家,可否讨杯水喝?”
他隔着墙问。
老妇注意力过于集中,李修缘连续喊了好几遍,她才回头看到。
“过路的?”
老妇问。
“对,过路的,错过落脚处了,打算在附近将就一宿,水袋空了,特来讨一壶!”
李修缘随便找个借口。
“先生进来吧!”
老妇倒是随意的很,法事做一半,就停下来给李修缘打水去了。
李修缘从断墙跨过,进了院子。
他看香桌是用饭桌顶替的,香也是不知用何种材料自制的,气味闻着有些怪。
等老妇打了一壶水来,李修缘接过来一边玩水袋里灌,一边同她聊天。
“老人家,你穿的道袍,样式时王灵官的样式,但颜色不对,帽子咋还戴的鬼差的,您这样求鬼神,能有用么?”
老妇倒是浑不在意。
“穷乡僻壤的,见识短,条件有限,咱不求东西用的对,但求个心诚!”
“您的心也不诚啊!”
李修缘道,“您作法应该是驱病驱邪,可您念的咒,是超度亡灵的!”
“我看这位兄弟还未死,您怎么就给他超度了呢?”
老妇惊奇道,“先生懂咒?”
“在庙里听过,但不是您念的这种!”
李修缘答复。
老妇不好意思道,“咱这没大夫,也没有庙,以前村里边有见识的人,写过几篇作法的咒,咱不知好不好用,便用上了!”
“这孩子进了我院子,一头扎地上,昏死过去了,我不能看着不管呐!”
“若是能救活,是我的功德,若是救不活那就是他的命!”
“您这样四不像,哪个鬼神也不能从您的香火里找到来的路,况且您这香火,哪是鬼神愿意闻的!”
李修缘说的很直接,“我粗通些医术,不如我给他看看吧,你作法是不好使的!”
“先生懂医术?”
老妇喜道。
“懂的一些,治疗这伤,问题不大!”
李修缘同她说道。
“这可太好了,您既然懂医术,我还作什么四不像的法!”
老妇笑的怪不好意思,她将身上的道袍给脱了下来,“有劳先生?”
李修缘点点头,蹲了下来。
地上躺着的人,是江湖人打扮,不知是不是仇杀,脏腑被震碎了。
他并掌,从伤者的伤口处抚过,在其体内注入一道真气。
“将他抬回去吧,明日应该就无碍了!”
李修缘抬眼道。
老妇似是不信,“只这么一下,便将他治好了?”
李修缘解释道,“此人脏腑虽被震碎,但未到无可救药之时,以精纯灵力滋养,一夜时间便也够了!”
此人不过凡界武夫,以灵力滋补凡体,该不是大问题。
但老妇不过山野村妇,哪能懂这些。
“村外可有地方能遮风挡雨?”
李修缘问。
老妇想了想道,“倒是有个茅草屋,久不住人了!”
“明日他若不醒,可去茅草屋找我!”
李修缘不想解释太多。
“便听先生一次!”
老妇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李修缘与老妇一起,将伤者抬进屋,嘱咐她道,“可喂些水和流食!”
“听先生的!”
老妇似乎被他身上莫名的气息吸引,信了李修缘说的话。
“那我便先告辞了,明日他若不醒,老人家来找我便可!”
李修缘辞别,按照老妇指的地方走去,果见一个破败的茅草屋。
所幸只是初秋,气温并未骤降,即便挡不了风,倒是无碍。
李修缘进了屋内,以净尘敕令,将雾中尘诟清理一空,便盘膝坐下了。
今日遇到这个江湖人,兴许前路还真有江湖上的些许仇杀事件。
他觉得有必要学些武夫的功夫!
若恰好遇到了,又恰好卷进去,以神通对付武夫,多少有点不道德!
再说,太过惹眼了,于他悄悄进入柳城事不利的。
李修缘从功法的名目中,还真找到了两门武技,一个《折枝手》,一个《踏仙步》。
前者应该是分筋错骨一类功夫,后者是一种轻身功法。
城隍以为他是仙,搜罗的多是些修行的法门,这两本书,应该是充数的。
但绝不会是下乘功夫!
李修缘将这两门功夫释放,将口诀和招式一一导引入记忆当中。
随后便在意识中模拟修习!
将这两门功夫大概浏览和模拟一遍,李修缘推断这是上乘不足,中乘有余的功夫。
折枝手从名字上看,便知是近身功夫,针对的多是人的关节位置,确实凶猛了些。
若再配合踏仙步,李修缘倒是觉得,行走江湖问题不会太大。
当晚风吹进茅草屋,秋蝉四起,夜莺开始鸣唱,舒缓如泉水流过。
李修缘将功法的内容尽数记忆,便卧榻而眠,反正不急于一时。
待第二日,天光大亮,还没等他睡到自然醒,一阵急速的脚步从茅屋前掠过过,将他给惊醒了。
李修缘睁眼,从茅草屋的破败处看去,惊奇道,“这不是昨日救的那个江湖人么?”
为何伤势刚有好转,便迫不及待离去?
既救了人,李修缘觉得他始终是与自己有些缘分,便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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