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长庚既出,黑夜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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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缘复盘刚才所思所想。
他以剑谱中笔画形态和走势,推演其中的心决剑招,运用起来颇具威力,应该没错。
但在笔画的横纵之间,藏匿着诡异气息,对他的推演横加阻拦。
李修缘微微蹙眉,更觉长庚剑谱不简单,推演出心决剑招,亦不过是皮毛,剑谱中仍旧藏着更深的秘密。
于是,他将身体中的气息释放,以游丝状汇入指尖,然后侵入剑谱之中。
李修缘本就练出两股气息,一股是他身体在觉醒过程中自主化出的灵气。
另外一股气息,便是从这方天地摄取,或修炼功法修出来的。
简单来说一个先天,一个后天,虽然都用以修炼,但本质并不相同。
先天灵气代表他的身份,后天灵气仅代表他在这方世界,作为一个凡人的修炼。
李修缘释放游丝,摆明是要硬吃剑谱中为守护秘密,所布下的奇诡之气。
游丝深入,与剑谱中的剑意纠缠。
李修缘手指微颤,眼前浮现出类似梦魇的诸多景象,虽看的不是很分明,但景象的色调和氛围却极为熟悉。
他刚魂穿入世时,混沌一片,曾也看到许多不知是末世,或异世的景象。
在清河府收服陈山虎那次,他在徒步往山神庙途中,还将那些景象回忆过一次!
李修缘不好说剑谱与他记忆中景象,是否有所关联,但隐隐察觉有些许雷同。
剑谱中,剑意潜藏的那些黑暗,反扑的尤为凶猛,李修缘只得将更多的游丝释放进去。
“为何有毁灭的气息?”
游丝与剑意纠缠越久,感知越是分明!
当八个字浮现于脑海,李修缘更觉得长庚剑谱可不单单是绝世剑谱,甚至说,与它的秘密比较起来,剑诀只能算雕虫小技。
“长庚既出,黑夜将至?”
李修缘缓缓将那八个字念出来,细细品味其蕴藏着的,到底是机缘,还是厄运!
长庚?黑夜?
他从屋子西边的破洞看去,夕阳的余晖中有一颗星初现光华,尚且还不明亮。
那便是长庚星!
长庚星出现在黄昏之后,它出现,意味着黑夜便要来临,会是哪的黑夜?
这方世界的黑夜即将来临?
李修缘将剑谱一页一页往后翻,在剑谱之外是山间黄昏,无限美好。
但剑谱之内,游丝与黑暗气息对弈,犹如猛龙战于渊,李修缘在博弈中猜出个大概。
楚凌风如日中天,却忽然下落不明,剑谱也流落江湖,估计是他修炼长庚剑诀,修的实在太深了,深到触及了他不该触及的东西。
或者说,他堪破了剑谱中的若干秘密,但这些秘密不是他能觊觎,才给自己留下祸根。
李修缘推测,楚凌风是不是被剑谱反噬,或者他是否尚在人间,都是未知之数!
“这剑谱该是把钥匙!”
他反复推演,初步下了论断。
剑诀中蕴藏的诡异气息,似乎是为破掉某种封印或结界特别熔炼的。
长庚剑谱数百年几易其主,或许是在寻找能够掌控它的主人。
显然,楚凌风并未剑谱所寻之人,再次流落江湖,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只是这剑谱究竟想开哪把锁?”
“但这锁在何处?”
他继续深入探索剑谱。
循着笔画勾勒,李修缘感知出,剑谱中凝聚出一股力量似乎欲操控他。
若不是他的修出游丝足够强横,恐怕会被这剑谱反制,成了傀儡。
“嗬!”
李修缘正想的深,屋外传出一个声音,他忙停下来,将剑谱塞进怀里,半卧佯装休息。
等那人走进屋子,李修缘才忽然起身,与那人四目相对,惊讶中,皆说出对方的名字。
“何风在?”
“李先生?”
李修缘看他脸色苍白,捂着肩头,似乎是受伤了,而且伤还很重。
“这是……”他问。
“被妖狼和几只鬼祟所伤!”
何风在自嘲一声,在李修缘对面坐下来。
一时也无话,他扯开衣服,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疼痛的哼唧声传出,嘴唇刷的白了。
李修缘在旁不敢打扰。
何风在被妖狼和鬼祟所伤,莫非,是夺剑谱后追他的那几只?
二人在分别时,何风在曾特别嘱咐,最好避开纵狼山和野狐山,他为何却进来了。
李修缘喃喃自语,“莫非,何风在进山的目的也是为了长庚剑谱?”
何风在调息一阵,脸上有了血色,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李修缘,不禁笑着摇头。
“李先生,未曾想,能在这相遇!”
李修缘避开纵狼山经历的事,简略道,“李某游历,想看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何兄说纵狼山、野狐山凶险,书生却对它有兴趣,说不定能悟出不同寻常的道!”
何风在上次与李修缘长谈一次,虽见他的法术不过才刚刚登堂入室,但言谈举止,和身上散发的气质,却深不可测。
于是恭敬道,“先生雅致,做些常人不愿做不敢做之事,倒也正常!”
李修缘看着他伤口询问,“何兄刚说被妖狼和鬼祟所伤?”
“正是!”
何风在苦笑一句,“本以为何某算是个不错的剑修,到底没敌得过!”
说完看着李修缘道,“先生从何处入山,不知今日山中发生了何事?”
李修缘略作惊讶道,“李某从西南行至这间破屋,打算将就一夜,今日山中发生何事?何兄便是因此而伤?”
“先生倒是幸运!”
何风在看李他已经进山,没打算再隐瞒。
“宿州秋家与五蕴门争夺剑仙楚凌风的长庚剑谱,半路上却杀出了鬼祟和妖狼……”
“原是夺宝!”
李修缘笑一声,在他停顿间隙戏谑道,“夺宝应该算是江湖上的寻常事,何兄也是为了长庚剑谱么?”
何风在讪笑道,“是!”
李修缘听他回答的倒是爽快,但进了这间屋子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需再探探。
询问他道,“那剑谱落于谁手?是妖狼,还是那几只鬼祟,或者,在何兄手上?”
“先生高看了,何某被上,保了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现在连真气都提不起来,何谈再去夺剑谱呢?”
何风在跟李修远讲述,颇为惭愧,但他没夺到剑谱,却有股如释重负之感。
“是被高人拿走了!”他说道。
“还有搅局者?”
李修缘笑言,“听着倒是很有意思!”
“哈哈,确实有意思!”
何风在与李修缘相谈,不知何故,总有豁达之感,许是书生天生有这副超然气质吧。
“剑谱落鱼高人之手,总比落于精怪或鬼祟手里强,若落入江湖人之手,于他们而言,是祸不是福!”
李修缘侧目,试探道,“什么高人,竟让何兄有这么高评价!”
何风在凑近些许,神神秘秘道,“我若说是仙人,先生可信?”
李修缘忍不住笑出声。
他这个穷酸书生,到底有哪般气质,为何人人都以为他是仙呢?
“先生何故发笑?”
何风在一脸不解。
李修缘收敛笑容,戏谑道,“何兄为何笃定是仙,莫非何兄见过仙?”
何风在没有当即回复。
他在思索一种便于理解的说辞。
“先生亦是修行者,想必知道,灵气越是精纯越显青蕴之色,可对?”
李修缘缓缓点头。
他化日光精华,亦或月光精华,确实有青蕴之气环绕,应该算是精纯。
但青蕴之气,到底多精纯,算不算灵气中最为精纯者,他说不好。
“以五雷法引青雷,这可不是寻常修士能施展的手段!”
何风在跟他描述高人夺走剑谱,立于树冠之上,飘摇如仙,更随手一道五雷法,拦住追击妖狼和鬼祟的过程。
李修缘多少有些奇怪。
他施展五雷法时有何风在说的那样潇洒?
他怎么觉得当时很狼狈呢!
何风在沉浸在那股仙人姿态中,眼中越加有了向往之色。
“先生有所不知,炼神抵达一定火候,五雷法方能有此效果,但如那高人信手拈来,何某尚且见过这等大修!”
当时秋江越也看出李修缘的五雷法,有不同寻常之处,但不如何风在看的深。
毕竟秋江越只是凡间武夫,何风在确是一个剑修,李修缘来到这世间见到的第一个修士。
“仅以五雷法,便能断定是仙?”
李修缘以求教的口吻询问。
他出手向来随意,想到什么功法,就随心使了出来,旁人看来,确实不可高攀的神通。
李修缘想听听与其他功法,差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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