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鬼祟来自野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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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无缘无故之仇,若旁人不讲道义屠戮于你,是为不义!”
李修缘听出蔡冲的意思,却没直接戳破,挑一下篝火,先回答他的疑问。
“你当然可以杀他,诛恶形同积善,行侠是替天行道,仗义则是扶住弱小!”
秋江越等秋家人对李修缘除了惧怕,还有仰慕之心,侧耳听到认真,频频点头。
李修缘说完,凝视蔡冲,话锋一转,“其中不存在侥幸之心,借对方之过行屠戮之实!”
“书生就算不太聪明,也能看出端倪!”
蔡冲是老江湖,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己这点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仙人。
他脸色微红,吞咽一口唾液,低头咳嗽遮掩此时窘迫,尴尬道,“那是自然!”
李修缘话说到了,不愿再重复。
能因此给他们一些制约也是好的,但真到三五年之后,他会不会取不义者性命,倒也未必!
世间善多还是恶多,取决于制度,慈悲心装不下世道苦,杀几个不义之人,便能还世间一个公道么?答案是否定的!
李修缘不认为三五年乱世会结束,反而将呈愈演愈烈之状,魑魅魍魉只会更多。
倒不如种些善缘,等他们遍地开花,情形或许能好一些吧。
何风在坐在里修缘身旁,跳动的火焰映着他的面孔,眼中满是艳羡和失落。
他低头不语,却觉得先生行事,太过厚此薄彼了,肆意杀戮,夺剑谱之人,反倒能得到先生的指点,这上哪说理去。
李修缘略过剑谱的事不谈,问何风在,“那些鬼祟,何兄可知道什么来路?”
何风在回过神,暗笑自己狭隘。
先生的本事愿指点谁就指点谁,他做人素来有傲骨,哪能这么小心眼。
没有仙人指点,还求不了大道了?
于是压下心中情绪,回应道,“应该是从野狐山来,我一路追踪长庚剑谱略知道一二,或许跟柳城战事有关!”
李修缘暗道果然如此!
据城隍所说,修行的鬼祟出现,就是从柳城战事开始,纵狼山忽然出现这么多借尸还魂的鬼祟,保不齐与柳城有关。
他装作不知情,又询问道,”历来鬼祟惧怕阳气,为何能白天出没?”
何风在跟他说了具体的所见所闻。
李修缘惊讶道,“看来这些鬼修行不浅,我也听闻柳城打的胶着,出现颇多鬼神事,这些鬼祟是想趁战事,霍乱阳间?”
何风在摇头道,“据我推测不是,初衷应该是护卫柳城,但鬼祟一旦修炼逆天道功法,哪还能维持初衷呢!”
李修缘说道,“实不相瞒,我正是受清河城隍之托,往柳城一趟,何兄可知道详情?”
“受城隍之托?”
何风在眼睛一亮,兴奋道,“先生与鬼神有交情,看来我猜的不错,先生果然是……”
说到一半,他顿了一下,没继续说下去。
这事心知肚明即可,先生不愿多说关于自己身份的事,他何必要提!
何风在对仙人没有太多奢求,但仰慕和恭敬的心思,却是很浓。
他对李修缘的问题,回应极是殷勤,“野狐山应该藏有一只道行极深的鬼祟!”
李修缘出清河府前,就推测,鬼首领背后之人或许不在柳城中,何风在所言,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可知藏身之处?”他再问。
何风在摇头。
“野狐山极大,其中有道观、有妖兽,还有些散修,一般是各自修行,往来较少,何某只猜测藏在野狐山,具体的不得而知!”
李修缘点了点头。
起码知道大概位置,也是好的,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
何风在察言观色,见李修缘不言声,便将自己的推测,告知于他。
“我一路行来,见过不少鬼祟袭击北梁军队的事,所以遇到时并未对他们下杀手。”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鬼祟夺剑谱,是想借剑谱,颠覆柳城战事!”
李修缘不以为意道,“以不义对待不义,最终沦落为一丘之貉,扰乱阴阳秩序的鬼祟,杀了也无妨,也算替天行道!”
“何某谨听先生教诲!”
何风在谦逊一句。
他既知道先生为柳城而来,便将听闻的一些消息尽数说出,供先生参考。
“我听闻柳城虽伤亡惨重,但北梁军久供不下,因此抽掉部分军队,想直插清河府,说不定是要攻下清河府,再夹击柳城!”
李修缘头皮发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是说,自己这张嘴是乌鸦嘴!
临行前跟鬼差、曹仁举、还有张文远赵玉萤交代,若清河府有危,该如何处置。
现在还真要应验了。
秋江越似乎想起了一些事,附和道,“我在往纵狼山路途中,遇到穿越战区,往不留城行走的商队,也听了一些风声!”
“他们本来想从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方绕道往不留城,却发现小股北梁军,无奈之下又兜个圈子,往回绕!”
蔡冲随后也插嘴进来。
在噼啪的柴火燃烧声中,众人将听闻或者猜测都讲了出来。
李修缘在脑中形成初步的画面。
北梁军虽想分兵攻打清河府,但毕竟途中有折冲府的兵镇守,并不容易。
若是打草惊蛇了,分出的兵,很难顺利攻下清河府。
大概率,先伪装成商客,渡江运送军队。
往清河府的大河叫柳清河,正好从野狐山边缘流过,鬼祟聚集野狐山就说的通了。
李修缘庆幸遇到了这些江湖人,否则凭他哪能打听出这些消息。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北梁军的行事哪怕再隐秘,保不齐被人撞见。
就如现在,零碎的消息聚集在一起,便将北梁军的行迹给暴露出来了。
何风在建议道,“从纵狼山下山,往西边走有个浮世镇,就在野狐山和柳清河夹角,明日先生不妨去浮世镇打听一下!”
“如此甚好!”
李修缘听的欣喜。
“何兄的伤势未愈,不如明日一同往浮世镇可好,总需找个地方养伤吧?”
“求之不得!”
何风在听的大喜。
他倒不全是因为跟着先生,安全些,更多是想跟先生多待些时间。
通过刚才的闲聊,秋将越等人发现李修缘本领通天,人也和善的很,惧怕之心消散大半。
“正好,回宿州经过浮世镇,在下可否也与先生同行?”
李修缘笑道,“自然是可以,独自在山中行走实在寂寥的很!”
秋江越欢喜谢过。
此时夜幕完全落了下来,屋子外边已经全黑了,屋子被高大的树木遮蔽,少见月色。
秋江越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了李修缘和何风在,“先生将就吃些可好?”
李修缘接过来谢过。
他对吃可没什么讲究,谈不上将就!
众人围着篝火吃食,早将刚才的剑拔弩张扫荡一空,气氛颇为融洽。
连秋家和五蕴门相互厮杀,彼此都伤了不少人命,此时也不见了针尖对麦芒。
本来就是利益之争,现在这个利益从眼前滑走了,再斗就是两败俱伤,能在乱世中存活下来不易,大家都不是傻子!
李修缘觉得这趟出清河府,不虚此行,增长了不少见闻。
尤其对世间、对芸芸众生了解更多,心中对道的印证,也有了不同的角度。
梦魇中说这是个乱遭的世界,现在想来,确实是有些乱,也确实不是什么净土!
国与国杀伐、江湖上争斗,还有人与人相互算计,甚至成精的妖兽、该入城隍而不入的鬼祟都裹乱世间。
若是哪天长庚剑谱对应的那把锁现世,估计就是万马齐喑、甚至暗无天日了!
大概月上柳梢的时候,屋外的风声忽然打了起来,卷进屋里一阵尘埃。
在尘埃中裹挟着不同的味道。
猛兽的味道!
秋江越等人是武夫,并没察觉,李修缘和何风在第一时间感知,对视了一眼。
片刻功夫,风中出来低低的咆哮声。
“妖?”
秋江越等人听到声音,这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握着兵刃站起来,一字排开。
“原来躲在这,让我好找!”
一个浑浊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声音还没完全落下,一具庞然大物已跃入屋内。
“妖,妖狼!”
春晓紧张的握了握秋江越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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