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去江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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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远缓过神来,下意识的询问。
“你帮那个纨绔办什么事?”
“他是不是又看中哪个姑娘,让你帮忙赎身?我跟你说……不要被那个纨绔的表象所蒙蔽了,此人是秦桧大奸臣身边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骄奢淫逸,习性难改,难不成还会散尽家财去赈灾?”
李远苦口婆心。
所有部下中,叶峰是自己最看好的一个。
可千万不要被策反了。
这时,叶峰从怀里掏出一叠票据,放在了桌子上。
“李大人,你果然智谋远虑,还真说对了,我离开临安这日次,正是奉了秦公子的命令,去庐州赈灾。”
“十几辆马车的钱财,买了十几万担的粮食,都分给庐州受灾的农户了。”
李远:⊙△⊙
我刚才只是随便一说……
回过神后,李远拿起桌上的票据反复查看,上面确实盖着庐州官仓的朱印。
“秦熺……赈灾?”
他像看疯子一样盯着叶峰:“你当真不是在开玩笑?十几万担的粮食,那纨绔舍得……”
不等他说完,叶峰一脸认真的点头,随即还补充道:“不仅赈灾发粮,还修了堤坝。”
说着,叶峰从身上取出一卷图纸:“这是我当时离开临安之前,秦公子让我专门交给庐州知府的,据说是秦公子自己画的‘鱼鳞堤’,那庐州知府说,此防护堤十分巧妙,比工部的法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
李远展开图纸的手直发抖。这图纸标注之精细,连河床坡度都算得清清楚楚,哪像是那个整天流连青楼的纨绔能画出来的?
不对……好好一个纨绔,怎么就成了勤政爱民的大善人了?
他是大善人。
那我是什么?
“李大人。”这时,叶峰突然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兮兮:“你说,那秦公子……是不是被岳将军的英魂上了身,之前去庐州赈灾,修河堤……都是岳将军心系百姓,通过秦公子的手做的,若真是如此,以后我可要好好保护他了。”
李远心头大震,眼睛也亮了起来。
是啊。
若不是这样,那秦熺纨绔怎么会如此反常?
“此事事关重大,你这样……”
“李大人放心,我必会竭尽全力。”
一炷香后。
叶峰匆匆返回秦府,换了一身衣服,到了后院秦熺的书房,就看到青荷青莲正好不在,秦熺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看到这一幕,叶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旧刀疤,那是当年汴京大战时,被金军铁浮屠砍伤的。想着英魂附身的猜测,再仔细观看秦熺,恍惚间竟与记忆中岳元帅的身影重叠。
是不是真的,试一试再说。
叶峰犹豫了下,随后想到了什么,轻轻咳嗽了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从门口经过,开口吟道:“欲将心事付瑶琴……”
这是岳将军早年做的一首诗,当时自己无意间看到,就铭记于心。
若是这纨绔能说出下一句,那就说明……
嗯?
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秦熺下意识睁开眼,这不是岳飞的《小重山》,前世上中学的时候背过。
嘀咕着,秦熺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念出了下一句:“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哐当!”
叶峰心中大震,果然……果然是他,想着就快步进来,单膝跪地,膝盖与青砖相撞发出闷响。
抬眼间,又正好看到秦熺软榻旁边的案头,放着之前让自己抄的《武穆遗书》,叶峰不禁眼眶发红。
是了,他之前故意让自己抄写兵书,就是好让自己散播出去。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想到这些,叶峰激动万分,喉结剧烈滚动:“将军……真,真的是您……”
秦熺:“???”
这小子,从庐州回来,不第一时间汇报情况,喊我什么将军?
跑了一趟庐州,人傻了?
“你叫我什么?”
“呃……”
叶峰心念转动,一时有些尴尬。
将军不应。
是了。
他附身在秦熺纨绔身上的事情,以后还有更多的大事要做,自然不希望暴露出来,自己真是鲁莽。
“属下失态!”
叶峰缓缓起身,表面有些尴尬,心里却是振奋的不行:“公子,庐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那就好。辛苦了。”
“为公子办事,是属下的本分,也是属下的荣幸……对了,公子,曹应安和王景之那些公子,属下还要不要去调查?查他们有没有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看着叶峰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秦熺暗暗皱眉。
这小子。
之前我让你做这些事情,你有些不情不愿的。
今天怎么转了性?变得这么主动了?还学会恭维拍马屁了……
思索着,秦熺开启系统,认真的打量着叶峰。
面板没变……
不会是受到张二猛影响了吧……金牌狗腿子的名号,还能传染?
“你要是没事儿,去查一查也好。”
“好嘞。”
叶峰赶紧应了一声,很是欣喜激动的走了。
秦熺打了个呵欠,继续闭目养神。
……
金国。
中都,大兴府。
皇宫暖阁内,鎏金兽炉吐出的青烟在空气中扭曲盘旋。
现任金国皇帝完颜亶,斜倚在铺着雪豹皮的软榻上,一脸微醉,手中的犀角杯盛着琥珀色的烈酒。
在他面前阶下,跪着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
青年冷峻的五官,此时跪在那里,透着几分的谦逊,而一双眼却是少有的异色双瞳。
左眼碧如翡翠,右眼却漆黑如墨。
“陛下。”
此时,异瞳青年抬头,看着完颜亶认真开口:“南宋朝廷软弱无能,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臣以为真正的威胁来自北方草原,那些蒙古部族善骑射,能征善战,不得不防……”
“以臣之见,对付南宋朝,可以维持现状,不易轻启战端,至于北方草原,应当集合精锐力量,横扫之……”
“够了!”
话没说完,完颜亶冷笑打断,将酒杯重重砸在地上,碎片溅到青年额前划出一道血痕。
“朕让你说出对宋庭的建议,你倒好,对宋庭说不出半点策略,却杞人忧天的大放厥词,说什么北方蒙古的威胁?北方草原那些部族,各自一盘散沙,威胁何在?”
异瞳青年不擦血迹,反而坚持己见:“陛下,臣所说事实,根据先报,草原的塔塔尔部已吞并三个大部落,若任其壮大……”
然而,完颜亶根本听不进去,猛地起身下阶,一把揪住青年的衣领,酒气喷在他脸上。
“本以为你有什么良策,也不过如此。”
“你爹像你这般年纪时,已随太祖踏破辽都上京。你呢?除了那双怪眼,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听着皇帝的羞辱,青年低下头,异色瞳在阴影中微闪:“臣愚钝,不及父亲万一。”
完颜亶嗤笑一声,松开异瞳青年的衣领。
“既然你这般无用,朕也不指望你能办什么大事。”
“你去江南吧,朕得到密报,江南武林蠢蠢欲动,欲打算联合对抗我大金,你就朕盯紧宋国那群江湖草莽。呵呵……以你的能力,也只配干这种差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仆从。
监视武林这种小事,随便派个人去都行。
像他这种庸才,也就只配做这种庸才该做的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
这个决定,恰恰给了异瞳青年最需要的自由。
听到最后两句话,异瞳青年跪伏在地,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声音平静得近乎温顺。
“臣,领旨。”
片刻后。
青年走出暖阁,异色双瞳在漫天大雪中闪烁着光芒,嘴角微微扬起。
“监视南宋武林?正合我意。”
“完颜亶……你酗酒多疑,又刚愎自用,且看你这皇帝位置还能坐多久……迟早,我会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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