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瞎说什么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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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自己重生在后辈赵构身上的事情,玄之又玄,便是皇宫内最亲近的太监和侍卫,都未曾察觉到异常,他秦子明又不是神仙,岂能知晓?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见赵匡胤目光闪烁,秦熺顿时猜测到一二。
不过一点也不慌。
太祖爷啊太祖爷,我费尽心思,为你安排红颜。
你倒好,还怀疑起我来了。
不过自己设计的天衣无缝,随便你怎么猜疑吧。
想着。
秦熺见时机差不多了,挠挠头道:“哎呀,忽然想到外面还有一些琐事,需要我亲自去处理,赵官爷你且慢慢品茶,容我失陪片刻。”
随即吩咐玉娥:“玉娥,好生侍奉。”
“是,公子。”
秦熺拱手退出,衣摆带起一阵微风,吹动了案上摊开的账册。
待房门轻掩,赵匡胤才真正打量起眼前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比当年那位年轻虚弱,素手纤纤,行礼时姿态端庄,倒像是好人家的教养。
“姑娘不是临安人士吧?”赵匡胤状似随意地转动空杯,杯底在檀木案几上磨出细微声响。
“奴婢祖籍建宁府。”玉娥的声音像浸了桂花蜜的雪水,清冽中带着一丝甜,“家父原是衙门账房管事,当时那府尹犯事,家父被连累……”
讲到这里,玉娥盈盈一笑:“往事不提也罢,别扰了赵官爷的雅兴。”
嗯!
见她恰到好处地停住话头,赵匡胤点点头,看了一眼窗外的繁华大街,随后心中一动,再次询问起来。
“姑娘来这里多久了?”
“回老爷的话,奴婢来红浪漫还不足半月。”
“哦?”
赵匡胤摩挲着杯沿,来了兴致,笑着问道:“还不足半月?我还以为你一直在这里呢,嗯……秦子明那小子,平时待下人都这般客气么?”
“在奴婢看来,公子是个大善人,真君子。”
“是吗?”
赵匡胤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那小子的父亲秦桧,勾结金人,残害忠良,独揽朝权……百姓都快把他们秦府骂臭了,你却说那小子是大善人?
玉娥没留意到赵匡胤的神色变化,从缠枝银盒中取出新茶,腕间翡翠镯与青瓷相撞,发出清越声响,继续开口。
“奴婢虽然来不足半月,但公子一直以礼相待,这段日子,公子虽常来听曲,却连奴婢的手都不曾碰过,更没有丝毫越礼的行为。”
“不仅对奴婢,公子对这里的其他姑娘,也是好得很……听外面的姐姐们说,公子从不让她们做不愿做的事。上月海棠姐姐想赎身从良,公子不但免了赎银,还赠了二十两安家费。不过大部分姐姐,都是甘愿留在这里的……”
“对了,前几日,听说一个叫美琪的姐姐染了风寒,公子知道后,让管事的连夜请了药房先生……还免了三个月的脂粉钱呢。别处的主子们,只当我等是挣银钱的物件,唯独公子待我等如常人。赵官爷您说,这般仁厚的主子,岂不是天大的善人?”
听到这番话,赵匡胤当即愣住。
良久才回过神来,忍不住轻笑一声,目光也忍不住扫过房中陈设。
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齐民要术》,一侧的案头,压着一叠宣纸,虽然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的异常认真。
“但愿如你所说吧。”
玉娥嫣然一笑,俯身填茶。
“官爷好好尝尝这茶……”
“嗯!”
一柱香后。
雅间内的熏香已燃尽,最后一缕青烟在赵匡胤鼻尖萦绕,他竟伏在案几上睡着了,也难怪,白日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夜里还得躲避皇后和那些“嫔妃”的纠缠。
而今日在这红浪漫的雅间,难得精神放松,总算是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
秦熺推门进来时,正瞧见这一幕。
他轻手轻脚地取下屏风上的锦袍,小心翼翼地盖在赵匡胤肩上。
“公子……”
玉娥捧着新茶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禁一怔,随后压低声音:“这位赵官爷怎么睡着了?还是我来吧……”
“嘘。”
秦熺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怕吵醒太祖爷休息,就拉着玉娥退出雅间,轻轻掩上门。
“这位老爷究竟是何人?值得公子这般……”
秦熺偏头看了雅间一眼,微微一笑。
“他可是咱们大宋最尊贵的茶客。”
“好好照料吧……以后这位赵官爷再来,你就把他当成……嗯,当成公子我来对待就好。”
交代了玉娥几句,秦熺返回秦府。
看太祖爷这情况,怕是要一觉睡到黄昏,正好给他和玉娥单独相处,自己还是不要留下来当大灯泡了。
刚回到小院,青荷便快步上前,手里捧着一只灰羽信鸽。
“公子,漕运码头那边截下的。”
青荷说着,从鸽腿上解下一个小巧的铜管。
铜管中,赫然是一封密信。
之前处置了西夏奸细没藏铁鹰后,秦熺就暗中吩咐青荷青莲姐妹俩,暗中留意城南漕运码头的动静,毕竟那里不仅是没藏铁鹰的藏身地,还是他和一品堂的秘密联络地点
果不其然,今天就有了收获。
秦熺接过铜管,指尖轻轻一旋,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密信。走进书房仔细辨认,朱砂字迹清晰可见:
【镇国公主奉王命使宋,腊月廿三抵临安。两日后,于西湖望月楼密晤。—一品堂天字令】
看到内容,秦熺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笑容出来。
镇国公主?
没想到,自己随便挂饵,却钓到了一只大鱼。
见秦熺这么高兴,站在门口的青莲青荷,都忍不住好奇。
“公子,信上写了什么?”
“是呀,您这么高兴。”
秦熺笑了笑,让青荷点燃火烛,将密信烧做灰烬:“过两天,咱们临安府要热闹咯。西夏的镇国公主亲自南下,名义上是朝贡贸易,实则是来验收临安府的西夏奸细这两年打探的情报。”
青莲秀眉轻蹙。
“可没藏铁鹰已经沉了西湖,他们岂不是要扑个空?”
“是啊。”
一旁的青莲,也是点头附和,
这几日,她们姐妹在秦熺的吩咐下,除了秘密监视漕运码头那边,还根据没藏铁鹰留下的线索,将整个临安府都查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整个临安,西夏奸细只有没藏铁鹰一个人。
当然。
最开始是有三个。
但另外两个,半年前就先后遭遇变故,嗝屁了。
换句话说,如今西夏一品堂那边,认为临安这边还潜伏最后一个人,却不知道,已经被公子沉入了西湖。
瞧着姐妹俩皱眉的样子,秦熺微微一笑,从身上取出没藏铁鹰的令牌。
“谁说人死了?这不是令牌吗?”
姐妹俩冰雪聪慧,对视一眼。
“公子的意思,找人假冒没藏铁鹰,和那镇国公主碰面?”
“对头!”
秦熺赞许的点点头,把玩着信鸽的脚环,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搞一个假的没藏铁鹰,探一探这位镇国公主的虚实,多有趣。”
他转头望向窗外,夜色沉沉,风雪渐起。
“据说那位西夏的镇国公主李清雪,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智勇双全,是个了不起的巾帼女英雄呢,如此妙人,本公子很想领略一下其风采啊。”
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青莲忍不住噗嗤一笑。
“公子,你就是因为那镇国公主长得漂亮吧。”
“哎?瞎说什么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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