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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如梦如幻


  这一场暴雨下到了天黑,朱慈炅心中的暴雨也下到了天黑。

“圣母,你去慈庆宫打麻将吧,对你的卒恐症有好处。”

朱慈炅哄着任太后。

任太后头上缠了一块棉布,太医院给出的诊断是卒恐。

朱慈炅看她吃嘛嘛香,黑葡萄汁替换中药也喝得津津有味,就知道她是心理毛病,打麻将绝对能根治。要是输急眼了,那块棉布都得扔了。

任太后有点想走,又有点担心,“今夜不会有事?”

朱慈炅挤出笑容,“不会有事了。”

“那我过去打两圈就回来,你读完书早点休息。”

朱慈炅猛点头,王坤捧着《资治通鉴》靠过来,“陛下今天读哪卷?”

“齐卷三,魏主铸钱那段。”

朱慈炅的小小身体蜷在红色桃木椅上,目光盯着黑暗中的乾清宫瓦檐,耳中听着风声、雨声和王坤的读书声。

不知道何时,朱慈炅便悄悄睡去。

王坤感受到皇帝今天的情绪低落,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怜悯。

他没有皇帝的英明神武,只是对这天子的不易摇头叹息,江山社稷的沉重压在那小小的肩上,怎么朝中就没有个姜太公、诸葛亮那样的大臣呢。

他小心的把皇帝抱上床,除去外衣,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轻轻的拍打着小皇帝的臂膀,希望皇帝有个好梦吧。

朱慈炅没有好梦。

他看见了公司的销售总监,在老板面前夸下海口,然后对他疯狂拍马屁,许愿景。

“小朱,就靠你了。你可是在北京上过学的高材生,这一单一定拿下,年底多给十个点的提成。晚上吃火锅,我请客,销售部都来。尤其是小朱,不许迟到哦,我带了两瓶洋酒。”

朱慈炅想骂娘,但张不开嘴,那张脸渐渐模糊,与天启帝的模样重合。

“吾儿当为尧舜。你有几百年的见识,父皇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拯救大明。”

“父皇,孩儿好累——”

朱慈炅想要朱由校的怀抱,但心里的话说不出口,朱由校的面孔也渐渐模糊。

重新清晰的是大学同学的俏脸,还是那略带骄傲的对啥都是嘲讽的模样。

“你要回四川,那就只能分手。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我也有父母,以后别联系了,我把你拉黑了。”

朱慈炅想开口,可分手后你为什么一直单身?为什么用小号偷看我QQ空间?凭什么你们瓜尔佳氏不能嫁入老朱家?

然后那张脸又变成了张嫣,更精致也更高贵。

“炅儿你还小,你分辨不出忠奸好坏,母后要帮你把关。别折腾了,听母后的,难道哀家还会害你?”

朱慈炅想嘲讽,但啥也不敢说,说多了伤人心,说少了自己难受。

朱慈炅感觉喉间被人用剑顶着,是他赐给武进士们的永乐短剑样式,但看不清对手是谁,只知道他不让自己说话,自己啥也说不出口。

他努力想分辨,有点像刘一燝,又有点像孙承宗,还有点像来宗道,像魏忠贤,像刘若愚,像高起潜,像瑞王,像信王,最后竟然是玉宁小长公主——

朱慈炅吓坏了,声音终于出口,然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任太后。

任太后头上棉布取下来了,拍打着朱慈炅,“炅儿别怕,娘在,娘在。”

朱慈炅立马知道自己做噩梦了,深深的呼吸了下,便仿佛没事了,唯有平静胸膛下依然在快速跳动着那如梦如幻的场景。

“圣母,孩儿有些口渴。”

“薛红,给皇帝倒点水。”

喝完水,重新躺下的朱慈炅,那怕在母亲怀里,也久久不能入眠。

直到脚步声打乱了乾清宫的宁静。

朱慈炅十分愤怒,没完没了是吧?是不是真当朕不敢砍脑袋。

他推开已经睡着的任太后,从床上坐起来。

“外面何事?”

王坤进来了,“陛下,皇店出事了。”

朱慈炅一愣,不是宫变啊?皇店能出什么事,少赚点吧。反正也没睡意了,起床。

“给朕穿衣。”

******

崇文门外药王庙街,这里沿街十座四合院都被皇家福德制药公司强制收购了。

庚字坊是福德流水合成工坊的一个,李福娘是该工坊的一个捣药女工,签了长期合同的那种。

按照之前工坊管理方的说法,提供食宿,允许带娃上工。她一个月有两千文的工资,是工坊的骨干。

她丈夫是力夫,也在皇店上工,吉庆骑天启三轮,挣得比她还多。唯一不好的是,吉庆工作在通州张家湾码头,有时还要去天津。

他们有一个三岁女娃,没住的,就跟着母亲。

但庚字坊的员工宿舍刚开了个头,就停了,说是上面换人了,不修了,搭个窝棚将就住。

这怎么行?人家甲字坊乙字坊一间屋四个人,环境可好了。

庚辛等几个坊集体闹意见,换来大兵镇压,没办法,舍不得高薪,只能挤窝棚。

但今夜,出事了。

暴雨狂风吹开了搭窝棚的横梁,那是准备修屋的大梁,支的木架如何承受得住,大梁落下,当场砸伤无数人,跟着李福娘的女娃更是丢了性命。

然后管事被愤怒的女工们胖揍了一顿,五军营再次前来镇压。

李福娘的丈夫和工友也赶了过来,他死了女儿可不依,夺了军士的刀与之互砍。

当场砍死四人,他也被乱箭射杀,还有不少人被误伤。

这事激起了更大暴动,吉庆的骑手可不是女工那么好欺负,二十多名工友联合竟然打跑了五军营一个总旗。

他们冲进福德总店“济世堂”,以告御状的名义打砸了总店,其中有个太监受伤过重也死了。

事情彻底闹大,药坊的工人和家属几乎全卷进来了,渐渐有失控风险。

附近锦衣卫紧急介入,但不巧东厂锦衣卫都在忙着抄家,不少精锐都离京了,人手严重不足。

卫时忠面对愤怒的数千男女也慌了,紧急派人入宫,要求调兵。

朱慈炅听完汇报,摸了摸头上的总角。

真好,真提埃姆的好。

勋贵不是帝国的臂助吗?让他们助啊。

“有报慈宁宫吗?”

“我们没有,不过我看到曹化淳也紧急进宫了,他应该是去慈宁宫。”

求救的人来自锦衣卫,当然不会去慈宁宫,卫时忠想调的是新六卫,又不是京营。

“锦衣卫撤回来,让太后处理。”

朱慈炅一脸冷漠,狠狠的锤了下座椅,反震的力打得手掌生痛。

挥手让报信的锦衣卫千户退下,朱慈炅在黑夜中踏出了西暖阁,王坤赶紧提起灯笼跟随。

“朕想到城楼上走走,哪个方向可以看到药王庙街?”

朱慈炅虽然狠心让太后处理,但依然放不下这事。或许与大明的万里江山相比,这只是小事,但他对慈宁宫完全没有信心。

“陛下,皇城看不到,最近的地安门也有两里呢。”

王坤劝说,皇帝的情绪不像是要看慈宁宫笑话的样子。

“那就去地安门。”

“那奴婢抱你过去。”

王坤赶紧招呼侍卫,和昭武卫岗哨跟随。

漆黑的夜空下,雨后无月,古老的城墙在烛火中斑驳,地安二字刺痛了朱慈炅的双眼。他抬眼四周,只有风声在吹,朝阳不知道何时才会出来。

“传旨,着刘宇亮前往安抚。严禁刀兵,朕不要看到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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