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鼻子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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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档案里泛黄的旧照片,还是诊所墙上的工作照,刘建军都顶着一个格外突兀的蒜头鼻。
可此刻,站在我眼前这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鼻梁却异常秀气,就好像被一把极其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削平了山根。
这让我想到了那几个年轻漂亮的女死者。
她们的鼻子也是被精准削掉的。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实在太久,刘建军突然抬起头,与我对视,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们这么直勾勾盯着我的脸做什么,难不成我们之前见过?”
“我只是觉得你和照片不太一样。”我伸出手指,指向墙上那张照片。
照片里,二十年前的刘建军正在给一只德牧做检查,那硕大的鼻子在侧光的映照下,投下一道夸张的阴影。
他轻轻笑了笑,解释道,“三个月前做了鼻综合手术,现在条件好了,医美技术也更先进,自然想弥补一下自己外形上的不足。以前总被孩子们喊匹诺曹叔叔,现在倒是有小姑娘夸我像明星。”
我着实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然地直面自己的缺点,一时间,我之前对他的那些侧写,仿佛都成了假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在演戏。
我接着追问,“刘院长不打算换张新照片吗?”
“懒得换,而且我这手术刚做完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拍新照片。”刘建军话锋突然一转,对着前台的姑娘说道,“把那个就诊卡给我。”
他接过就诊卡,匆匆扫了一眼,“七八十斤的金毛,那体型确实不小,走吧,我跟你们去看看。需要用到的各种东西,都在我的车上了。”
我和汪洋迅速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追问鼻子的事。
既然对方已经转移了话题,我们若再揪住不放,就显得过于刻意,也有失礼貌。
院长的车是一辆黑色路虎,车身锃亮,一尘不染。
我们一同上了车,朝着汪洋所说的地址疾驰而去。
很快,我们来到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区,走进右侧的一栋楼,上到三楼,便抵达了目的地。
门一打开,一只体型庞大的金毛犬瞬间映入眼帘。
它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即便有人进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摇了两下尾巴,丝毫没有起身出来迎接的意思。
“刘院长,这就是我们家的金毛,您给看看吧。”
“行。”刘建军应了一声,熟练地穿上鞋套走进屋内,随即开始仔细检查起来。
金毛十分温顺,静静地趴着,极为配合。
我和汪洋站在后面,静静观察。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微微侧身,低声向汪洋询问,“这狗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发小家里的。我跟他说了我的需求后,他就给狗喂了一大碗白粥,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这狗最讨厌吃白粥,又吃得太撑,肯定没胃口。”汪洋小声解释道。
我嘴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发小还真挺靠谱。”
“那肯定的,这么多年交情了。”
之后,我和汪洋便不再言语,继续紧紧盯着刘建军的一举一动。
我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的脚上。
他穿着一双43码的皮鞋,和二十年前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大小一致。
刘建军身为资深兽医,经验丰富,手法专业。没过多久,便得出了结论,“估计是吃撑着了,没什么大问题,给它吃点助消化的药就行。以后别喂太多,最好定时定点喂食。家养的狗一般饿不死,可一不小心就容易撑出毛病。”
“原来是这样,太感谢您了,刘院长!”我快步走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您是不知道,这狗对我来说意义非凡,简直就像家人一样。看到它没精打采的样子,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整个人都慌了神。幸好有您,医术这么高明,一下子就找出问题了。以后我家狗狗要是再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肯定第一时间找您,还得麻烦您多照应着点!”
刘建军微微用力,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客气回应,“这都是我分内之事,不足挂齿。医院那边还有手术等着我,时间紧迫,我就先回去了。”
等他身影消失在门外,我和汪洋一同坐到沙发上。
屋内没了外人,我俩彻底放松下来,我撸着狗头,汪洋则在一旁摆弄着狗屁股,逗弄这只病号金毛。
“汪洋,你对刚才这人怎么看?”我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
“看着挺正常的,没发现啥不对劲的地方,就是那鼻子看着太别扭了。可能是我之前看他老照片看习惯了,突然瞧见这么小巧的鼻子,怎么都觉得怪异,看着怪不习惯的。”汪洋反问我,“那你呢,你怎么想?”
“我只能说,这事透着一股诡异劲。”
“诡异?”汪洋满脸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怎么会用这个词形容?”
我沉思片刻,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倒了出来,“你想想,刘建军的生活条件是最近才变好的吗?医美技术也不是这两年才有的吧?那他为什么偏偏现在才去做医美手术?要是他真那么在意自己的外形,早该去做了,几年前就有机会,何必拖到现在?我刚才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鼻子还有些微微肿胀,很明显手术刚做完没多久。”
“还有,你不觉得他现在这鼻子小得太离谱了吗?简直跟女人的鼻子似的,和之前的大鼻子比起来,反差太大了,怎么看都不协调。而且,你发现没,他对自己鼻子这事,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提起来的时候云淡风轻的。可按照我之前对凶手的侧写,因为鼻子缺陷产生变态心理是关键特征之一。”
“这类人一旦有条件改变,一般就两种极端反应,要么迫不及待去做手术,把缺陷补上。要么打死都不做,因为在他们心里,这缺陷已经成了自我的一部分,割舍不掉。”
类似的情况我见得不少。之前查阅过一个卷宗,上面记载了一个变态杀手的案子。
那家伙因为眼睛太小,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欺负。
后来,他杀人后就有个怪异癖好,每次都要把受害者的眼皮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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