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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初到巴黎


  按照惯例,在巴黎第四大学(以下简称巴黎四大)攻续硕士研究生,因为全是以法语讲课,所以,有相当数量的人是要花半年时间提高法语水平的。

但因为我的法语考试成绩优秀,就免掉了这个环节,这样,我只要花两年时间,就可以拿到文学硕士学位了。

我刚入巴黎四大,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浏览巴黎名胜,主要是忙于购买日常用品和书籍,熟悉校园环境。

陪伴我的是同宿舍的富尔.凯瑟琳。

富尔.凯瑟琳是非洲小国塞舌尔的一位美丽姑娘。

塞舌尔由1500多个岛屿组成,全国只有十多万人。本地居民主要是班图人和克里奥人,也有数量不少的本地人与法国人、英国人、中国人的混血儿。

该国长期以来先后是法国、英国的殖民地,1976年才宣布独立。此后,在中国政府的大力帮助下,才建立起了以旅游为支柱产业的经济体系,如今已是非洲人均G  DP最高的国家。

富尔.凯瑟琳的年龄与我相仿,皮肤黑中泛黄,身材匀称丰腴,曲线优美性感,眼睛深邃火辣。

我一见到这位室友,如有似曾相识之感,只是由于彼此刚刚相识,不便细问她的家庭情况。

她也可能感觉与我性格相投,加之无论是用法语还是英语沟通都无障碍,所以对我十分友好。

她向我介绍,塞舌尔群岛有美丽的沙滩、碧蓝的海水、充满神秘的原始森林、奢华而富有特色的宾馆,一切都像童话世界一样。

我问她道:“从旅游手册上看到,塞舌尔曾经出现过海盗,这不会让游客们担心吗?”

凯瑟琳告诉我:“塞舌尔在被法国和英国统治时期,的确出现过海盗,并且,地中海的海盗之王勒瓜塞尔也曾隐匿在塞舌尔,他在接受绞刑之前,抛出了自已埋葬着无数财富的藏宝图(画在羊皮上的图)。这曾吸引了许多人来塞舌尔寻宝,结果都无功而返。

这笔巨大的财富藏在何处一直是个未解之谜。自塞舌尔建立起旅游天堂后,就再无海盗出现。这就说明,一旦有了正当挣钱的途径,是没有人愿意当海盗的。”

我又问凯瑟琳:“你为什么会选择巴黎四大?”

凯瑟琳对我说:她从中学时就爱好法国文学,可在约翰内斯堡大学上学时,父亲让她读了建筑专业,希望她在当地的旅游经济中能发挥作用。

读研究生时,她坚持要自己选择专业和学校,父亲因拗不过她而同意了她的要求。

她选择巴黎四大,主要是这里在文学方面的名气,同时,也因为这里的建筑比较有特色,大都是哥特色和新哥特色的建筑,还有少数后来才增加的艺术风格建筑。

因为这所大学的前身是索邦大学,1253年创建时是神学院,后来才成为索邦大学的语言和文学院。所以,这里的建筑和雕塑都既有中世纪的印记,又有文艺复兴时的痕迹。”

我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在开学后就将选择的专业细分方向。

我和凯瑟琳的大专业都是法国近现代文学。但在细分方向上,我原来准备把福楼拜、普鲁斯特、纪德等现代小说的奠基人作为研究的主要对象。而凯瑟琳则是把“萨特世纪”的一批作家作为主要研究对象。我这个人一向独立,不会受别人的影响而轻易改变主张,但与凯瑟琳谈了几次后,竟也很欣赏她的“萨特世纪”。

所谓“萨特世纪”,是一个把哲学体系和革命思想融进文学作品中,相信凭借文字的力量能摧毁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流派。这个文学流派的创始人自然是萨特。

他的存在主义哲学可以用一个纲领三条脉络来概括。

“一个纲领”就是存在先于本质。“三条脉络”:

一是他认为世界是荒唐的。人们都希望世界是有序的,而现实世界恰恰不如人所愿,尽管有人经过努力建立了表面上的秩序,但它仍会在种种私欲和腐败面前实际上处于荒唐。

二是人们面对这一荒唐世界可以自由地选择并承担后果,自由选择是意志最基本最重要的体现。

三是经过自由选择,人们应该对旧世界进行抗争,直至建立新世界,而这种抗争的最重要的手段就是文字。

萨特的存在主义不仅影响了一个世纪的哲学家,也影响了一个世纪的文学家。

在“萨特世纪”的作家中,除了萨特外,还有著名作家波伏娃(萨特的终身情人)、加缪、萨冈、杜拉斯等人。

我原来对萨特的存在主义有一定的了解,只是懂点皮毛,也不完全赞同,但对他敢于反抗旧世界、拯救人类灵魂的勇气和智慧有所欣赏。听了凯瑟琳深入浅出的解析,我决定好好研究一下“萨特世纪”这个派别。

有凯瑟琳作为同班同学兼室友,我就不感到孤独了。但是,她身上怪事连连。

她每周总有一两天时间不去上课,既不向学校请假,也不告诉我她去干什么。晚上回宿舍很晚,有时疲惫不堪,有时兴奋不已,有时甚至夜不归宿。

对于她这种怪异行为,我出于关心,几次想问,但又怕这有可能涉及到她的隐私,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凯瑟琳有时也想告诉我什么,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总是欲言又止。

这样的局面拖了几个星期,我俩之间就像被一层雾障隔着,关系不像原来那么亲密无间了。

要说巴黎四大的教学方式也真独特开放。

原来的教学计划是按作家和流派出现的时间顺序来讲课的,但因为不久就要在巴黎四大召开“萨特世纪”文学的大型国际研讨会,加之许多同学的建议,竟把原来放在最后讲的“萨特世纪”放到了最前面来讲了。这在中国的大学里是无法想象的。

我们时常在班上组织自由讨论,发表各自的观点。

亨利.莫泊桑老师,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性副教授,也与我们一起平等地讨论。他从不武断地将自己的观点强加于学生,仅是有时对各种观点的合理性和局限性加以点评,那也只是作为讨论的一种意见。这大概也是在中国缺少的一种开放式教学方法吧。

倒是坐在我后座的男同学伊万.托马斯常常与众不同的观点引起了我对他的注意。

多数同学认为,萨特是用哲学来写文学,并缔造了一个时代的文学辉煌。

而伊万.托马斯却认为,萨特是用文学来写哲学,文学在这个思想领袖看来,只是一种途径或方法。他之所以拒绝领取诺贝尔文学奖,除了他厌恶这种虚荣,还在于他认为自己的存在本质就是哲学家。

多数同学对萨特和波伏娃的永久性情侣关系深为钦佩和向往,认为这是常人难以做到却又值得憧憬的。

而伊万.托马斯却不以为然,他认为萨特和波伏娃对生活方式的选择是自由的权利,固然值得尊重,但不能对他们的生活方式膜拜,否则就没有美好的爱情结局,以家庭为细胞的社会秩序也将混乱不堪。

伊万.托马斯比我大三岁,长得高大帅气,像一个中法混血儿。

他那纯净的蓝眼珠和挺拔并带点鹰钩的鼻子像法国人,但浓密的黑发和黄中微微泛白的皮肤又像中国人。

因为他穿着朴素,开的车是价格不太高的“大C4毕加索”,加之他常有同情平民的言行举止,我估计他的家境一般,这也拉近了我与他的心理间距,我从无意到有意地发觉,他似乎默默地注视着我,在我学习和生活遇到困难时,他主动帮助我,但又看不出他有任何不良企图。

我与他的接触逐渐由矜持发展到比较随意。

有一天晚上,我在图书馆看了一阵书感到眼睛有点发酸,便来到楼下一片幽静而美丽的白桦树林中散步,发现他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  我对他说:“你怎么老是跟着我,不怕我反感吗?”

他笑了笑说:“到底是我跟着你还是你跟着我,这事说不清,也用不着说清。这样的事经常发生,我并不反感,料你也不会反感。

我俩都不想伤害对方,只是在学习和生活中产生了一些偶然,一些美丽的偶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听他这么解释,虽感有些牵强,但也无力反驳,又问道:“你在讨论时的观点常常与众不同,是不是与家庭教育的影响有关?”

他直言不讳地说:“也许吧。我母亲是法国人,父亲、爷爷奶奶和祖奶奶都是中国人。

中国的传统文化对我有很大的影响,这也是我选择你所在班的原因之一。

这个班三十六个学生中有四个中国人,没想到有你这样风姿和气质不同凡响的中国姑娘。”

我说:“如果为了找漂亮或优雅的女生,那你应该是上贵族学校呀。”

话语有嘲笑他上不起贵族学校之意。

他回道:“看来你对法国的了解很不够,法国不像英国那样有贵族学校,教育体系是平等和开放的。

再说,我爷爷是这所大学的客座教授。”

他的前一句话让我对自己的无知而感到惭愧,后一句话又让我有点好奇,我问道:“你爷爷是挂个名呢还是真来上课?”

他告诉我:“爷爷已八十六岁高龄了,十五年之前每年来这里讲课不下于五次,近十年来每年讲一二次。

讲课的内容是艺术品鉴赏与中法文化比较,他是我家私人博物馆的拥有者。”

我一听说他家有私人博物馆,心中有些矛盾:一方面,华人的私人博物馆让我很有兴趣,说不定我能从中找到那尊七菊汝窑洗的线索;另一方面,拥有私人博物馆的家庭一定是非常富有的,这又使我与他产生了无形的距离。

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真诚地对我说:“叶雨菡,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向你炫耀,我与许多法国年轻人一样,不愿躺在前辈的财富上,而要靠自己创造。

我在上大学前借父亲的钱做了点生意,在赚了钱还了父亲的账才安心上学的。

我对你有好感,不仅仅是因为你长得漂亮,也不仅仅是你学习上聪明刻苦,还有一个小小的秘密,待你到我家作客后再向你透露,好吗?”

我知道,在当今法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女孩一旦与男孩单独共进晚餐或去男孩家做客,那就等于默认了两人之间非一般的男女朋友关系,甚至同居在一起也顺理成章了。

我与谢震虽没有正式的婚约,但我与他相诚相爱,决不能因另一个有吸引力的男子闯入而见异思迁。

因此,我婉拒了他的请求,也没有追问他所说的“小小的秘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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