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罪证确凿!左相李肃卿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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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阴云,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压向帝都的上空,沉甸甸的,让整座城市都被一层压抑到近乎窒息的氛围所笼罩,连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滞涩得难以流动。
陆川伫立在书房之中,摇曳不定的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微光,轻轻跳跃着,将他那写满了疲惫却又透着坚毅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他的双眸中,满是执着与决然,长久以来的奔波与谋划,都汇聚在这深沉的目光里。
身前书案之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每一份都承载着沉甸甸的分量。这些都是他联合士族学阀,历经数月的艰辛,踏破铁鞋,在无数隐秘的角落、繁杂的账目和暗地交易的线索中抽丝剥茧,才艰难搜集到的李肃卿贪腐受贿的确凿罪证。
“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陆川低声喃喃自语,那声音里,有历经磨难后的疲惫,更有大仇得报、正义将张的畅快。
他缓缓伸出手,手指像是带着敬畏,轻轻摩挲过那些罪证,仿佛在触摸一段即将被永远尘封的黑暗历史。
同一时刻,李肃卿的府邸内,寂静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最压抑的死寂。书房里,李肃卿的脸色黑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来,手中的茶杯被他死死地攥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好似要将那茶杯捏碎。
“相爷,大事不好!高惟志被抓了,陆子安他们已经把证据呈给女帝了!”张九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脚步踉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深深的恐惧,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李肃卿听闻此言,整个人猛地一震,手中的茶杯不受控制地滑落,“啪”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甘,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找到这些……”
话还未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螭月率领着禁军甲士如潮水般破门而入,瞬间将整个左相府邸团团围住,甲士们手中的长枪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气氛剑拔弩张。
李肃卿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禁军甲士,表面上强装镇定,神色自若,可内心深处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改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很快,李肃卿便被押解着来到了女帝的宫殿。
宫殿之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华贵。高大粗壮的立柱,威风凛凛地矗立在两旁,仿佛是历史的沉默见证者;华丽的宫灯,散发着柔和却又冰冷彻骨的光芒,照亮了这庄严肃穆的空间,却照不进李肃卿此刻如坠冰窖的内心。
在他眼中,这里已化为一座充满审判意味的修罗地狱。
女帝杨若兮高坐在巍峨的龙椅之上,头戴凤冠,凤冠上的明珠璀璨夺目,却又透着拒人千里的威严;身着华丽的华服,每一寸绣纹都仿佛在诉说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她的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夜的深潭,毫无波澜地注视着下方的李肃卿,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陆川笔挺地站在一旁,身姿如松,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他一步步上前,将罪证一份份有条不紊地呈上。
他每拿出一份,李肃卿的脸色就愈发苍白,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他的双手开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密密麻麻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李肃卿,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女帝的声音骤然响起,在空旷而高大的宫殿内不断回荡,威严而冰冷,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尽的寒意,仿佛是从极寒的深渊传来,让人心底发颤。
李肃卿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喉咙里却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目光触及那些如山的铁证,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肩膀微微颤抖着,像是承受着千斤重担,他的头缓缓地低了下去,双眼之中满是绝望与懊悔,那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也是对即将失去一切的绝望。
许久,他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臣……罪该万死。”声音沙哑而苦涩,像是砂纸摩擦,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女帝看着李肃卿,神色平静如水,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微微抬手,动作优雅地轻轻抚了抚凤冠上的珠翠,缓缓开口说道:“你也曾为先帝鞍前马后,辅佐他治理江山,那些日子,朕都看在眼里。
李肃卿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女帝会突然提及往昔。他缓缓抬起头,眼中涌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之前。
那时,先帝刚刚登上皇位,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蠢蠢欲动,都在觊觎着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内有奸臣弄权,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尤其是北秦的铁骑悍然南下,如汹涌的潮水般一度攻破山海关,长驱直入杀进了中原大地,山河震荡,百姓流离失所,国家危在旦夕。
李肃卿紧紧陪伴在先帝左右,四处奔波。昏暗狭小的营帐中,他们对着斑驳的地图,彻夜谋划战略,烛光摇曳,映照着他们紧锁的眉头和坚定的眼神;简陋破旧的驿站里,李肃卿常常熬夜批改奏章,灯火通明,他的身影在窗纸上被拉得很长很长。先帝身体孱弱,每逢出征,李肃卿总是寸步不离,为他出谋划策,排忧解难,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摇摇欲坠的江山。
有一次,敌军重重围困,形势岌岌可危,生死一线之间,李肃卿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不顾自身安危,手持长剑,身先士卒,掩护先帝撤退。激烈的厮杀中,他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战袍,却始终没有退缩半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先帝开辟出一条生路。
回忆起这些往昔的峥嵘岁月,李肃卿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他再次缓缓跪下,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紧紧贴地,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陛下,先帝待臣恩重如山,臣也曾一心报国,只是……只是后来鬼迷心窍……”
“李肃卿,你太贪了啊!”女帝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惋惜,“若你在朕即位之时,便主动致仕归乡,朕定会以礼相待,保你一族百年昌盛,可你偏偏不肯放权,反倒是纠集党羽,与朕明争暗斗,这些年,你利用职权之便,收受贿赂,卖官鬻爵,朝堂被你搅得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你可知罪?”女帝的声音逐渐提高,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向李肃卿的内心。
李肃卿伏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无言以对,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女帝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似乎也陷入了回忆:“朕念你曾为朝廷效力,也为先帝付出诸多,交出党羽名单,便准你致仕归乡,安度余生。”
李肃卿身子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感激,似乎没想到女帝会给他这样一个体面的结局。他重重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沙哑,几近哽咽:“谢陛下隆恩。”额头紧紧触地,久久未曾抬起,像是要用这最后的叩拜,表达自己的愧疚与感激。
几日后,李肃卿离开了那座曾经无比辉煌、权倾一时的府邸。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仿佛永远不会散去,街道两旁冷冷清清,不见往日的繁华热闹。
他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望着这座他曾经呼风唤雨、如今却要黯然离去的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眼中满是落寞与沧桑。曾经的权势、荣耀,在这一刻都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而陆川站在城楼上,望着李肃卿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个,则是那康王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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